虽然分了家,但是到京城,秉承着方便的原则,除了三房都在一起住,文天立说要搬家时,张氏明显不愿意,但却没有吭声,只是暗自流泪。
孙子和儿子都是亲的,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们也心痛,但没有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各自安抚。
因为这份愧疚,文天立搬离的事情二老并没有阻拦。
文天庆却是不赞同,老五,你搬走倒是清闲了,爹娘怎么办?大哥现在什么都不管,大房撑不起这个家,你一走了之,剩下的烂摊子怎么办?
文天立道:爹娘如果愿意,便随我们一同住吧,我愿意侍奉爹娘,等新家安置好,我过来接你们。
文天庆转头对文家业,压低声音道:姓陈的是个疯子,她的儿子也不正常,昨天对老五老六喊打喊杀,以后说不定也对咱们动刀,还是离远点吧。
文家业咳嗽个不停,说不出话来。
文天立道:就这样说定了,安顿好后,我来接爹娘,大哥那边我来说。
不用。张氏抹着眼泪,道:我同他讲吧。
言外之意便是同意和五房一起了。
说定了事情,文天立要走,文天庆却是一把拉住了他,老五,那小子昨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义军败了,我们会不会被满门抄斩?
他问话的时候,张氏和文家业也一同看过来,很显然,他们也被这个问题所困扰。
自从知道六弟在义军之中,家里人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安危,反倒是担心被连累
文天立只觉得很累,低声叹气,七王爷才是叛贼,天佑辅助太子打败北蛮,救天下百姓于水火,是大周的英雄,即便、即便最后不敌七王爷,也连累不了家里和族人
真的吗?文天庆有些怀疑,他可是听说了不少七王爷残暴的事情。
按照常理,应当如此。文天立有气无力的道。
文天庆还是不安,要不先叫族里先把老六去除族谱吧,对外不声张,输了的话,七王爷要是发难,咱们也好有个躲闪,要是老六打赢了,再悄悄加回去,反正
二哥!文天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真的担心文家被老六连累,而要撇清同他的关系,我不阻拦,但是,又想占便宜,又怕风险,这样未免也太贪心了。
文天庆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梗着脖子道:那就从族谱除名吧,反正他发达了也不会瞧的起我们。
文天立气极冷笑,好,好,就按二哥说的办!!
若是老六知道这般,怕是会主动除名,所以文天立一点都不拦着。
咳咳,胡闹!文家业喝止了二儿子,休要胡说!
文天庆现在根本不怕他爹,爹,你们真觉得老六会赢?咱们来这么些日子,你们也看到了,义军这些人好多都是游勇散兵,能打赢七王爷才怪,我这不但是为了咱们一家人着想,还有村子里其他本家人。
文天立不想听他这番胡言乱语,只道:这事你们商量,商量好了可以来找我,我亲自写信送回村子,让族里人一起决定。
说罢,文天立转身便离开了。
文天庆转头跟文家业告状,老五到底是得了老六不少好处,一直为他说话
你给我闭嘴!文家业气的跺脚,他现在就是身子骨不灵便,否则一巴掌就扇过去。
文家这边风波不断,苏家这头则是其乐融融。
苏冬青平安归来,又解释了和文天佑之间的误会,苏家人心里的疙瘩都解开了,一个个别提多畅快了。
苏冬青被掳走的时日不短,再回来发现家里变化很多,最大的就属壮壮。
从前,这小子不爱动也不爱开口,现在明显活动多了,在屋子里又走又跑,对着苏冬青也是娘啊娘的叫个不停。
养崽的快乐达到了最高点,苏冬青幸福感满满。
壮壮爱动以后,力气大这一点也被全家人注意到了,比如沉木的椅子,比他这个小人儿还高,搬来搬去根本不费力气。
一开始大家惊疑不定,次数多了也就接受了,倒是苏冬青,每次都检查儿子的小胳膊,怕伤到骨头。
关于这一点,方夫子倒是解释过,天生异骨,神力附身,只需小心引导,不必多心。
现在条件艰苦,苏冬青想的是,等到天下太平了,找些厉害的大夫给看看才好。
苏冬青回到京城后不久,义军便向天下宣告七王爷勾结北蛮,意图瓜分大周的的阴谋,证据确凿,百姓哗然,议论纷纷,有人立刻嗅到了战争的血腥气,一时间风声鹤唳。
身在京城的苏冬青也明白,这是要开战了。
七王爷带领的叛军自然不认罪,反而将脏水泼向太子,双方很快便对垒而战。
真的打起来后,京城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很多人去往先线,其中也包括文玉轩三人,京城守军薄弱,宣布战时封城。
封城的那个晚上,京城一片安静,苏冬青一夜未眠,城中很多人也是如此。
战争这个庞然大物,一旦动起来,收割的便是无数的生命,席卷进来的人无一幸免,而且最终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每个人的生命在此时如浮萍一般,完全无法自主,只能随着天下大势起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