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微黄的灯罩,床帏的暗淡花纹若隐若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飞虫,在空中乱舞着翅膀hellip;hellip;苏冬青无意识的盯着那一处很久了。
确切点说,自从文天佑离开,她就一直在发呆。
明明两个人都身处险境,情况紧急,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hellip;hellip;
咚咚咚hellip;hellip;
一回想刚才那个拥抱,心脏又不受控制的跳快了。
苏冬青轻声鄙视自己,;真是不中用啊hellip;hellip;这么快就招架不住了hellip;hellip;
其实也不能怪她,那个人比从前爱说话了,出自肺腑的真诚最难抵抗,她也没能幸免。
就在苏冬青辗转难眠的时候,令她烦恼的那个人却没闲着,径直去了府衙之中御史下榻的别院。
这个晚上并不平静,粘稠的黑夜之中,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城外碰头,一阵令人心烦的虫鸣后,这几道身影消失在流民暂时栖身的村镇。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南阳城外十几里地的几个大镇子中,成千上万的流民们被吵醒,刚睁开眼睛的人就听到有人奔走疾呼。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朝廷派钦差大人来给我们发粮食了!
;钦差大人已经到了南阳城,大人开仓放粮, 万岁垂怜,我们不用再挨饿了!
;苍天有眼啊,我们终于有救了!
听到喊声,一些人还以为在做梦,更多的流民哭喊着蜂拥到南阳城外,呼啦啦跪下一大片,高呼;万岁万万岁万万岁!;钦差大人!
早上正要换班,猛的看到这么多人冲着城门跑过来,城防军的人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暴乱,紧急敲鼓,调集了一千人守卫城门。
流民太多了,守城的士兵紧张的握着武器,听到有人喊钦差大人来南阳城开仓放粮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流民跪了半天,没看到朝廷的钦差大人,面前只有一排排尖利的长矛。
流民情绪激昂认,人数众多,城防军不敢硬碰硬,向守备请示,陈守备昨天招待了御史,才睡下,不得不起身,一脸困顿的到了城门上,解释御史大人此番前来另有重要事情,城中粮仓早空,没粮可放,不要听信谣言。
城防军守着南阳城不让流民进,不施粥粮,流民早已怨声载道。冲突过多次,城防军对待流民的态度就变得谨慎起来,前阵子特意用粮食召集了大批流民春耕,也算是变相的赈济。
双方的关系刚缓和下来,今天突然发生这事,陈守备只觉得头疼欲裂。
流民不肯退,有人高声反问还有比饿死人更重要的事情吗?
国家大事,当然比百姓的死活更重要,这简直是废话,陈守备心里明镜一般,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只是劝解他们不要相信谗言,赶紧离开。
就在城防军和流民在城门处对峙时,唐文龙收到了消息,便不满的皱眉道;;南有叛军,北有蛮兵,此我大周生死存亡之际,流民是不小的祸乱。听闻之前流民无视法度,暴乱冲城,那时城防军应该行事果断些,要不后患无穷。
唐文龙刚到南阳城时,就流民的事情就狠狠的训斥过陈守备,如果他手腕硬一些,上次将流民收拾顺服,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至于怎么驯服,唐文龙给了一个冷血无情的眼神,只要杀的够多,不怕死的人也会害怕,害怕了就老实了,乱世更需铁腕压制。
这位刚到南阳城就屡次表明应该;镇压流民的御史大人,城防军的人都有些惧怕他,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
虽然对陈守备的优柔寡断不满,但此地是个重要支点,城防军要协助凉城守码头,唐文龙知道轻重,只是言语上敲打一番。
城门关闭,城中的百姓不明所以,唐文龙身着便衣,让随从在街道上打探;蘑菇娘娘的事情,城里百姓大都没有像流民那般颠簸流离,受寒挨冻,没有那么狂热的臆想,大都都说哪里有传言那么夸张,种下种子得到果实不是很正常吗,蘑菇菌种也是粮食培育出来的,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随从问到的人里面还有几个乡亲,他们都说自己是看着苏家姑娘长大的,哪有外面传的那么办邪乎。
打探了半天,也没得到有用的,唐文龙有些烦躁,尤其是城门外的流民不停的呼喊;钦差大人,城中听的清楚,有百姓便很好奇。
;钦差大人真的会来我们这里吗?
;别傻了,京城那些大官那么怕死,这里有蛮兵,他们才不肯来哩。
;可不就是,那些人这个时候肯定躲在京城之中,有那么多兵保护他们,那多安生啊。
梁州百姓经受蛮兵威胁,心中积攒诸多不满,借着这个机会便发泄出来,说出的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听着你一句我一句的编排,随从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偷偷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生怕他大发雷霆。
唐文龙很生气,却没有发作,这些不过是愚昧无知的可怜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自己计较便是掉了身份。
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钦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