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了陶锦泽,一直在逃命的苏冬青稍稍的松口气,想到那天要她送茶的人,心里不由得一紧,提醒他极乐堂暗中要对他不利。
陶锦泽听罢,点头道:我们漕帮和极乐堂早有些过节,我上船,他们不可能不找我麻烦。不过苏姑娘放心,我料他们也不敢轻易要我的命,漕帮的人眼睁睁看着我上船,我和陈叔若是在船上没了命,漕帮势必不会罢休,血债血偿,到时候他们也休想在水上过安稳日子。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比陶锦泽说的还要更复杂,但是,苏冬青明白,陶锦泽此番救她是拼了性命的,这份恩情她永远铭记在心里。
赌船和花船一样,夜幕降临才是狂欢的开始。
为了不让极乐堂的人怀疑,傍晚过后,陶锦泽出来又找人开始赌,这次赌注不是银票也不是性命,而是器物,譬如名贵的花瓶,雕琢精美的玉器、还有一些字画。
虽然叫做赌船,但是这船不单单给那些爱赌的人提供场合,还是个非常隐蔽的黑市,买卖交易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管是杀人越货的赃物,还是抢劫的财宝,亦或者是贪污的宝贝,甚至皇宫里的禁品,只要是好东西,在这里有人看得上眼,都能出手。
极乐堂的人在黑市里接的最多的是杀人的买卖,有人出钱,杀手们便有活干了。
陶锦泽特意上了对头的船,若是不赌,难免会引起极乐堂的怀疑,所以径直从傍晚赌到了佛晓十分,连续跟三十多个人在赌桌上对战,最后赢了一堆的宝贝。
对于陶锦泽的表现,极乐堂的人当然十分愤恨,但他们也看到,陶锦泽这人在赌这方面确实太有天分了,不但耳目聪敏,运气也好,而且接连七八个时辰能够一直保持清醒的头脑,寻常人很难做到。
苏冬青躲在房间里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陶锦泽回来,他身后的陈三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篓。
到了屋里,陈三将竹篓打开,里面全是他俩这一晚上赢来的金银器物。
看着陶锦泽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苏冬青瞧着那空空的竹篓,登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刚要开口,陶锦泽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外面,表示隔墙有耳。
苏冬青立刻闭嘴,用唇语问道:我藏在竹篓中混出去?
陶锦泽笑着点点头,也无声应道:正是,到时候可要苏姑娘委屈一下了。
苏冬青点头,只要能平安下船,这点事情算不得什么。
竹篓看着不小,但能不能装下一个大活人还令人存疑,苏冬青站到竹篓中,坐下,身体蜷缩起来,正好能盖上上面的盖子。
能坐进去,但是却没办法背起来。
苏冬青再瘦削也有九十多斤,这个竹篓承重能力有限,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
这个也并没有难倒陶锦泽,他将字画的卷轴拆下来,抽出里面的木条,给竹篓的底部和四周加固。
见状,苏冬青有些意外,陶锦泽一派清贵的模样,没想到连这种事情都会做。
两个大男人动手,竹篓很快改装好了,这次苏冬青坐进竹篓,陈三连人带竹篓背起来,走了几步,确定没问题了,这才放心。
看着被随便仍在一旁的字画,苏冬青不禁汗颜,这东西起码值个几百上千两银子,此刻在他们眼中,名贵的字画不如木头更有价值。
为了避险,陶锦泽和陈三在外间休息,但船上的空间不大,俩人几乎就是躺在门边了,一开始苏冬青不同意,毕竟人家为了自己冒险,于情于理不合适,但陶锦泽说习武之人警觉,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两个人反应快。
苏冬青便不再言语,躺在床上。
明天就要下船,苏冬青十分疲倦,但却精神的吓人,根本睡不着,望着窗外的明月,苏冬青想着小小的壮壮,眼角不由得慢慢湿润起来。
陶锦泽躺在毯子上,手枕在脑后,江风鼓动窗户发出细微的声音,通过呼吸声,他不用转头也能知道苏冬青一直没睡觉。
是啊,谁倒霉碰到这种事情能睡的着呢。
休息到午后,极乐堂的人过来送吃的,陈三出去接过食物,拿回来三个人很快吃掉。
极乐堂的人一直在盯着陶锦泽,他呆在房间里时间太久,势必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所以陶锦泽不得不做出一副嗜赌的模样,又是赌了整个晚上。
凌晨一过,江上两艘大船慢慢滑向幽都一个不起眼的码头,船上华灯如昼,远处的岸边却隐在暗黑之中。
早就准备好的苏冬青钻进竹篓,被陈三背着,和其他人一同下船。
在幽都下船的人不多,不算陶锦泽和陈三只有六个,因为时辰还不到,一行人在甲板上等待,右护法和极乐堂的人明里暗里盯着陶锦泽,即便快下船了,对他依旧很戒备。
前面的花船率先在离码头很远的地方抛锚停下,赌船听着指令也停下来,两艘船一停,中间的吊桥放下来,由花船上走过来十几个侍卫模样打扮的人。
看到这些人,陶锦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如果他没看走眼的话,这些应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侍卫,大都是保护亲王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见不得人的赌船上?!
这些侍卫刚迈上甲板,极乐堂的堂主便上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