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苏冬青没有离开窗户,而是躲在杂物后面,这样既能藏身,还能看到不远处一个瞭望台,台子下面是个楼梯,可以看到人来人往。
因为在酒桶里歇了一晚,苏冬青现在衣服上沾染了很大的酒味,现在出去容易被察觉,苏冬青只能暂且充当衣服架子,心里祈祷酒气赶紧散去,她再想办法溜进赌船。
等待的时候,苏冬青隐约听到有人起哄的声音,然后就看到瞭望台的两个守卫抻头往下看,其中一个胖的猛的一拍大腿,愤愤道:姓陶的这个小子运气可真是太好了,右护法的骰子,堂中没人能比的过,竟然让这小子侥幸胜过一筹!
瘦高个撇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怕是忘了,漕帮也是开赌场的,人家赌了几百上千年,那个时候咱们极乐堂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闻言,胖子悻悻道:可惜了,刚才只要少一点姓陶这小子的手就要留在咱们船上了。
瘦高个兴趣缺缺的看了下面一眼,道:你以为漕帮的少帮主是傻的吗,没有什么手段,他敢只身上船挑战右护法?!
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己的威风?!胖子被说的有些恼怒,嚷道:你可别忘了,咱们许多兄弟可都死在漕帮手上,大家都是在水中讨生活的,他们仗势欺人,与咱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胖子的声音很大,引得苏冬青抬头看过去,然后就听那个瘦子道:兄弟,小声些,你来的晚,有些事情不知道,早先我们同漕帮进水不犯河水,谁也没有招惹过谁。后来咱们换了新堂主,开始做花船生意,若是寻常烟花女子也就罢了,抓了一些良家女子,官府以为是漕帮干的,抓捕了很多他们的人,漕帮到极乐堂要人,结果动手,双方各有死伤,从那以后便结了梁子。
他这样一说,那胖子面上的神情立刻缓下来,压低声音咒骂道:那群王八蛋,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拉屎拉不干净还得我们给他们擦屁股,咱们兄弟死的可真是不值。
瘦高个没说话,胖子又嘀咕道:其实兄弟们对堂主多少都有些不满,只是他来头太大,手眼通天,大都敢怒不敢言
他还要说,瘦高个却制止了他,锐利的眼神扫向仓库的窗户。
这一眼,让躲在仓库里偷听的苏冬青半身一凉,好在她行事小心,没有探头出去,否则就要被发现了。
之后,瞭望台上的两个人不再说话,苏冬青坐在窗户下面半天不敢动,心里却是有些雀跃。
刚才登船的那个年轻人,是极乐堂的对头,如果能多探听到他的信息,也许能找到什么机会。
苏冬青这边盘算该如何接近陶锦泽,而陶锦泽上了赌船,险胜了极乐堂右护法,赢了两千两银子,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没有立刻赎回匕首。
仇人就在眼前,极乐堂的人自然不服,当即便跳出来十多个人要同陶锦泽赌,陶锦泽却道:诸位想要切磋,陶某也想奉陪,只是我们二人行船多日,水米少进,实在是太饿了,先弄些酒菜填饱肚子再说罢。
赌船上还有那么多客人,极乐堂当然不能当场发作,冷着脸下令给陶锦泽二人弄吃的。
陶锦泽坐了没一会儿,就察觉到自己被至少十个高手暗中盯着,他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有些着急,去不了花船,他救不了人,拖延的越久,苏冬青就会更加危险。
可这里是敌人的地盘,稍有不慎他自己都不能全身而退,陶锦泽不能用强,只能装作一副急色的模样,追问旁边打杂的小厮,这船上有好看的姑娘吗,叫两个过来陪我,你们这里总归不会缺女人吧。
小厮也知道他身份不同与别人,不敢答应,频频看向右护法,右护法冷笑道:这船上的姑娘都没有空闲,既然陶公子说了,那就把烧茶的那俩喊来,陪陪客人。
小厮愣了一下,看到右护法阴冷的眼神,不敢多说,低头小跑着离开了。
陶锦泽冲右护法抱了抱拳,右护法咬着后槽牙,恨不得把他撕扯成好几半。
陈三坐在一边,警视着四周,有点后悔上船太过草率,起码要等到漕帮支援的人马到来才好,可是少帮主着急,他也没有办法。
没过多时,刚才那小厮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妇人,年纪在三旬往上,女子衣着朴素,甚至还有几处脏污,不着粉黛,面露惊异,看着不像是烟花女子,更像是下人。
两名女子到来,极乐堂的人挑衅的看着陶锦泽,一脸幸灾乐祸,很显然乐于见他出丑。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陶锦泽并没有发作,而是冲两个妇人招手道:两位姐姐过来坐,先陪我吃个饭罢。
两个妇人只是干活的,从来没有接过客,见状都吓呆了,眼泪掉下来,向后躲去。
右护法存心想要看陶锦泽出丑,冲两个妇人斥声道:还不过去,怠慢了客人,要你们好看!
听到他的话,两个妇人吓的浑身发颤,哆嗦着挪到陶锦泽身边,眼泪横流。
这时,酒菜上来,陶锦泽假意让了右护法一下,右护法自然不愿意同他一起吃,陶锦泽看向两个妇人,问道:姐姐们用饭了吗?
两女下意识的摇头,陶锦泽便道:那就一起吃吧。
两女愣了一下,先是摇头,后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