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化
吕子明苦苦求饶,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求苏冬青绕过他一回。说起来这事的苦主有两个,一个是声誉受损的沈记布庄,另外一个是受了牢狱之苦的苏冬青。林家现在苦于内斗无暇顾及这些,所以吕子明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苏冬青消气。
“苏姑娘,我不是人,不该动歪心思,你心地善良,求你绕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当初有多嚣张,现在吕子明的姿态就有多低,形势比人强啊,他不得不低头。做了个套,没把苏冬青网住,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整个事情他做的再天衣无缝也没有用,人家有强大的靠山,想要整他,只消查他过往做的那些事情就知道了。
用钱或者权压人,这是吕家惯用的手法,最清楚其中的猫腻,所以现在反被压制,吕子明丝毫不敢有侥幸的心理。
俗话说“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也不要得罪一个小人”,小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受了委屈会选择报复,而吕子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吴老三的死查不出任何东西,就算强押着吕子明为这个案子认罪,单单故意给对手使坏的罪名,对吕子明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不能彻底根除隐患,那么苏冬青就不能把事情做绝,毕竟她们一家老小都在柳山县呢,所以接受了吕子明的致歉。
不过,那一百匹被毒粉糟蹋的布,这个要吕子明赔偿,名单简思安这里有,不怕他阳奉阴违。
当然了,她点头之后,陆景又敲打了一遍吕子明,吕子明点头哈腰的应着。如果曾经被吕家阴过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觉得大块人心,天道好轮回,终于也让这个人尝到了憋屈的滋味,真是活该。
如果智真是文天佑的话,那么这两个人之前就不会说出提亲的话来…所以把人送走了,苏冬青心里的那个疑惑到底也没问出口。
苏冬青强迫自己别再想这事,因为这个样子好像自己心里存着什么期盼似的,不合实际的想法还是早
点消失吧。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虽然染布暂停了,可是这阵子收入不菲,苏冬青也不用为生计发愁,每天在家里捣鼓各种吃的。文家老屋这边从早到晚冒着香气,不但几个孩子有口服,苏冬青也往娘家拿了许多,还分给了春娘和虎妞。郭氏和春娘都打趣她有闲情逸致,只有苏冬青自己知道,这么做也是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回来才几天,文玉轩掉的那几斤肉就长了回来,同样有口福的还有阿年——就是卖剪纸的那个小孩,虽然一直吃着药,可是因为身体太差了, 反复低烧,所以一直就在文家老屋这里养着。
阿年会说话,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并不爱说,只有被逼急了才会冒出几个字。他的名字是兰儿问出来的,小丫头见到这个好看的小哥哥,非常喜欢,每天在他跟前叽里咕噜的说话,也不知道怎么问出来的。
每每看到苏冬青,阿年的眼神都带着祈求和感激,虽然脑袋不是很清楚,可他很明白,没有眼前这个人,他早就冻死了。他在文家表现的也是小心翼翼,
看上去大气都不敢喘一样,生怕惹了人不高兴,他被人出去,又得受饿挨冻。
小孩子是非常敏感的,兰儿察觉到他的不安,脆声安慰道:“阿年哥,别担心,我六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她一定不会把你丢下不管的。”
说完像是求证似的看向苏冬青,“六婶,是吧?”
苏冬青无奈的笑笑,话都让这个小家伙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文家老屋这边其乐融融,其他地方可不得安宁。县城的粮食价格涨到了六十文,已经超出了普通人能承受的范围,引起了极大的恐慌。百姓叫苦不迭,民心散乱,有人趁乱打劫商铺,县城的治安已经紊乱。
农户人家大都能自给自足,一时还算是安定,可是那些早早把粮食卖的人,现在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战乱引起物价飞涨算是人祸,那么这个寒冷的冬天则是天灾,地里二茬粮食差不多冻死,假使明年春天正常耕种,那也得等到明年的秋天才有收成,这十个月没有米下锅,全家人就都得喝西北风。
因为粮食问题,村里许多人家起了争执,几乎都是没分家的亲兄弟之间,卖不卖粮食,一个家里的声音肯定不同,那些眼馋高粮价的人现在傻眼了,饿着肚皮被骂的狗血淋头。有不服的就嘴硬顶回去,结果最后大打出手。
这一个月里,见了血的就有三四个,秦大夫去包扎,叹气的劝道:“日子本来就够难的,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度过难关,左右都这样了,打骂也都无济于事。”
道理谁都明白,饿肚子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不少人苦中作乐的想,他们起码还剩下点粮食,文家老大和老二家可是卖了个精光,自己也不算是最倒霉的。
是的,当初卖粮食时又多风光得意,现在那两家文天德和文天庆两家现在就成了多大的笑话,当初卖的十多两银子,让人眼馋的够呛,现在连二百斤粮食都买不回来,十里八乡就没有比他们更惨的了。
苏冬青送去的两袋米,差不多正好二百斤,两家一分,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