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得到药
目光移到男人身侧那把剑的时候,苏冬青目光突然一顿,伸手一把将宝剑抽了出来。
她刚有动作,男人立刻抬手,两指将薄薄的剑刃紧紧夹住,嘴角绷紧,“做什么?”
他这一动,刚包好的伤口又有血冒出来。
苏冬青不高兴的挑眉,“你这人到底明白不明白你自己的处境,伤势这么重还乱动什么?真不想活命我就把那些官兵叫回来!”
说完,苏冬青咬咬牙,挽起袖子,将左手手臂往前一送,旋即便闷哼一声!
刀刃泛着幽光,纤细雪白的手臂只一蹭,立刻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男人目光一怔,没想到她会故意割伤自己,眼瞅着苏冬青立刻给自己止血,他登时就明白了,乌沉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这剑实在是太锋利了,她都没怎么用力,就造成这么大的伤口,苏冬青吸了一口气冷气,见男人那般看着自己,垂头一边包扎一边道:“上次破庙的事情只是一场偶然,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你的,现在不过
是还你的人情…”
男人没有说话,心里却震撼不已。这么多年,他经历了血雨腥风,见过太多人因为贪生怕死而背信弃义,见识了这世间的丑陋,早就明白能靠的只有自己,却没想到有一天陷入绝境的时候,自己会被一个不相干的柔弱女子所救。
外面雨更大了,听着关门的声音,男人一向坚定的眼神有些恍惚,这一切比做梦还不真实。
苏冬青不敢耽误太久,给了伙计一些铜板,让他打着灯笼带自己去看大夫。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有办法看到那个男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苏冬青很晚都没有回来,文玉湘急坏了,还以为她在县城出了什么事情,想着实在不行就去上元村找人。文玉宏说先别惊动外公外婆,他跑到村里赶车的老头家里,得知今天县城抓犯人早早关了城门,回去一说,文玉湘和兰儿这才稍稍安心。
那厢,苏冬青到了药铺,大夫一看伤口吓了一跳,一边上药一边道:“这是被什么利器伤的?”
“剁肉的铁刀,放在包袱里忘记了,结果不小心划到了。”苏冬青说着编纂好的借口,“大夫,我这伤口刚才不小心被雨水打湿了,保险起见您给用点好
药,我不想留疤…”
“好…身上带着伤人的东西可得小心,这要是不小心划到要害地方,上药都不管事喽。”老大夫嘴上说个不停,动作却很轻。
因为脑袋里惦记着别的事情,所以苏冬青也没觉得伤口有多疼,包好之后又道:“大夫,我家离县城很远,今天意外被堵在这,家里怕是要急疯了。我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去,不能再来这里换药,您多帮我抓几份伤药,省得我来回跑了。”
理由很合情合理,老大夫也觉得她这身皮肉如果留下疤是一件憾事,听到这话便给她多配了几副药。
回去的时候被官兵盘查了好几次,一路上苏冬青心里万分忐忑,那伙计倒是丝毫不在意,嘟囔道:“闹这么大动静人早跑没影了,谁还老实躺在这等着被抓啊…”
苏冬青听到这话苦笑连连,如果知道那个被追捕的人就在楼上,这伙计怕是早就被吓跑了。毫不知情的人真是幸福,她这个窝藏罪犯的人,这一晚上心脏都要超出负荷了。
到了门前,苏冬青为了让里面的人安心, 故意咳嗽一声,表明自己的身份。
她这么做其实是多此一举,即便受了重伤,男人依旧本能保持警醒,苏冬青在一楼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察觉,要是到了跟前才能发现,他不知道要死几百次了。
再三确认把门在里面反插死了,苏冬青拿着药赶紧给床上躺着的人敷上,然后扯了块长布给男人的腹部缠好。刚才自残的时候她都打算好了,当然要远离动脉静脉,两只手肯定不能伤,因为还要伺候伤员,筛选之后小臂就倒了霉。
“伤口我包好了,你给我老实在这躺着,不到危及性命的时候别动,别浪费这来之不易的药!”这人前科累累,苏冬青忍不住警告道。
男人这个时候异常听话, 静静的躺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冬青,他鲜少与女子接触,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眼前的人分外与众不同。
与这个人两次偶然相遇都惊心动魄,太过害怕之后人就麻木了,男人漆黑眼珠盯着自己,苏冬青莫名的想起从前朋友养的一只大型犬,每次自己上门,它都老实的坐在旁边,一眼不错的看着自己…
毛茸茸的东西总能治愈心情,爱屋及乌,苏冬青不自觉的就心软了许多。看男人嘴干的都快要裂开了
,用勺子盛温水,一点点的湿润着他的下唇,低声道:“你真的杀了那么多人?”
苏冬青这么问, 心里是不信的,上次在破庙,她不过是被卷入的路人,男人被包围却保护了她。虽然萍水相逢,可她总感觉男人并不是坏人。
苏冬青这么做完全是出于照顾受伤的人,男人却被这个亲密的动作弄的浑身僵硬,不自然的道:“我只拿走了一样东西,并没有杀人,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
杀人灭口,栽赃陷害,这是那些人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