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钦按下指纹锁的瞬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因为这徒然来袭的眩晕感,整个人都跟着摇晃了两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双手扣住门框,身体才勉强靠在玻璃门上没有倒下。
然而。
一切都来不及了。
晏凛冲上来的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叹为观止。
他人是冲上来的,两只手也张开了,甚至在大脑没来得及思考的情况下,双手已经调整到最恰当的高度,可以刚好穿过男人的手臂下侧,从后面将人扶住。
可是。
那个即将晕倒的人,却在最后一刻侧过身扶住了门框。
而他——
正正好的冲进了男人的怀里,并且双手精准地穿过他的腰肋两侧,抱住了男人的后背。
这是一个体位标准堪称教科书级示范的——乳燕投林式拥抱。
原本想着从后面把人扶住的晏凛,此刻正浑身僵硬地抱着人,脑子里飘过一连串的弹幕:我是谁?我在哪?我要不要放手?
放了怕这人原地晕倒,不放又过不了心里那道身为直男的坎,我好难啊!
霍钦的脑子有些混沌,正常的思维意识还存在些许,身体被人紧紧抱扶住,目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黑绒绒的短发,肤色是一如既往的白。
不知道是因为扶住自己有些吃力,还是被自己身上的热度传染,少年白皙的脸颊有些许淡红,两只半露在黑发下的耳朵泛着异常的红色。
就好像小时候他养的那只小狗崽,耳朵是淡粉红色的。
阳光照下来,透明的粉红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
可惜。
霍钦漆黑的眸子沉不见底,它死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最不堪的过去,他敛起眸,低垂下头,任由高烧的热度侵蚀自己。
身体本能地靠近少年那近在咫尺的薄薄耳廓,拿着脸颊轻轻蹭了蹭。
本就嫣红的耳朵几欲滴血。
脸红的跟茶壶冒气似的傻弟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脸都麻了。
后脊梁打着颤,心里念着阿弥陀佛,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这是个正在高烧的病人,一定不要跟他计较。
小且轻声地问:“哥,你怎么样?能自己走吗?”
霍钦充耳不闻,他仿佛沉溺在了某种臆想之中,此刻根本无法感知外界的任何声音。
晏凛见他没反应,只当他烧迷糊了。
心里虽然奇怪这个热度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病症反应,手上却很实在的用力抱着人,望了一眼休息室里的床,屏住气,用力将人拖拽着往里走。
就在他搬运这具三百多个月大的可怕假尸的时候,这位一米九的壮汉,竟然还一个劲的往他脖子上蹭。
“嘶!”侧颈处忽地一阵轻疼,晏凛的眉毛都快揪起来了。
二十六七岁的人了,什么毛病?
被他蹭得脸颊脖子后颈一片烧红的傻弟弟,咬着牙,终于把人搬到了休息室的那张单人床上。
想也没想,先弯下身护着人脑袋把他放下。
双手放开的刹那,心也跟着放松了些。
他正要直起腰,去捞霍钦杵在地上的两条大长腿,后颈突然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拽。
才刚放开的双手,一时反应不及,没找到着力点,人已经直直向下扑去。
“咚”地一声。
晏凛的膝盖撞在床沿的棱角处,牙齿直接磕在霍钦的上唇左侧,瞬间一股血腥味窜入口腔。
遭受如此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晏凛整个人都懵住了。
直到撑在霍钦脸侧的左手,触及到温热湿润的液体,才神色惶惶地挺起身。
小腿在地上一蹬,连连后退了两步,跟床上的人保持一米半的安全距离后,才默念了几句大悲咒,平缓下剧烈跳动的心脏。
目光却抑制不住地看向男人紧闭的双眼,眼角处有淡不可见的泪痕。
他抬起刚才触到眼泪的左手,无意识地擦拭了一下,看向霍钦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这个在原著中几乎无所不能的男人,抛去重生和那不为人知的金手指,一直过得很辛苦。
心中轻叹了一声,晏凛抬手抹了一把唇上的血迹。
手背刚碰到嘴唇的时候,只觉得下唇有些许刺痛,手指一摸,竟然也破了一个小口子。
应该是刚才被自己的牙齿磕破的,还好是在内侧位置,看不太出来。
只是——
床上那只的嘴巴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晏凛弯腰把他的两条腿搬到床上,然后在休息室里找到湿纸巾,俯身替他擦了擦嘴巴。
看着那明显破了一道口子,还有些红肿的嘴唇,直男弟弟的眼皮子连连跳了几下。
真是造孽哦!
然后,他一点不讲究地把带着血迹的湿纸巾对折了几下,用干净的一面,替霍钦擦了擦眼泪。
毕竟是身价百亿,国内第一大信息科技公司的大佬,被别人看到哭鼻子,实在是有损想象。
大致处理了一番案发现场后,晏凛才找到时间给林珩助理打电话。
在得知霍钦发烧昏迷之后,林珩第一时间联系了霍钦的私人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