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当年顾容再有名不过是顾家大少爷,纨绔子弟中的一股清流,有名的范围十分有限——所以纵使当年和徐书烟在一起曾经也算惊天动地,但是事到如今将近十年过去,知道的人也并不是那么的多。
这动荡的时局,多少屋瓦倾倒又重建,十年足够让一条街道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何况是人。
所以如此这般来,徐书烟开始和许焉出双入对时,人们只是感慨这事儿不知道哪来的孽缘,如今的好白菜都让猪啃了……并没有多少人要用绿油油的目光去看顾容。
这个人倒是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在徐书烟的眼皮子底下碍眼。
只不过大家都有共同认识的朋友,难免也会听见一些消息,比如在徐书烟后,顾司令似乎也梅开二度,有了新的情缘——
近海市那边追来了个电影明星,叫苏曼珍,家里头的亲叔叔是边防部长,自己刚留洋归来,平日里是决计不穿旗袍这种传统服饰的,小皮鞋洋装上身,是个不折不扣的摩登女性。
她正对顾容展开激烈的追求。
正所谓,女追男,隔层纱。
没多久,这位苏小姐便挽着顾容的胳膊,出入各种场合,足够叫一大堆对单身顾司令心中还有向往的少女们碎了一颗少女心。
对于他们的故事,徐书烟也只是听罢笑一笑而已,很快便被身边许焉给他夹的一筷子菜吸引去了注意力。
徐书烟抬眼扫了他一眼。
许焉用筷子轻轻叩他的碗边缘,无声地发出指令示意他快吃,这个人有时候作风相当霸道。
“当着我伴侣的面讨论他前夫的情缘,白大帅这是非要让人不痛快。”许焉没有看徐书烟,而是似笑非笑地瞅着白初敛。
今晚不过是老友相聚的“家宴”。
白初敛还挺喜欢许焉这种不卑不亢的商人,再加上这人为人还算正派,眼下又和徐书烟有了故事,最近也就默认他频繁地出现在了大家的聚会里——
眼下听了男人不明真假的抱怨,他笑了笑,并不生气,扫了眼徐书烟碗里的那块牛肉,淡淡道:“他们都离婚多少年了,怎么还提不得?不会是你们俩进度不让人满意,这会儿却向我开炮吧?”
白大帅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话,成功地让徐书烟尴尬了下——
毕竟他们的进度确实不如人意。
……按理说,那晚护城河边的初次“亲密接触”后,两人的关系应该开启新世界的大门一般突飞猛进,把“亲吻”纳入时常出现的日常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许焉却好像又退回了原点,平日里若不是两人偶尔会在天黑人少的地方牵手散步,徐书烟简直觉得自己只是又多了个好朋友。
这和顾容太一个天一个地了——
徐书烟记得,自己同顾容确认关系的那一天,两人就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乱来了一通……当时顾容的腿上还缠着绷带,自己解了裤腰带,理直气壮地让徐书烟“坐上来”。
相比之下,许焉也太“柏拉图”了些。
“是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多大了?”
不理会白大帅的调侃,转头突然问许焉。
“今年年底便三十有二。”许焉笑着说,“做什么,你也觉得我们进度缓慢,所以想要从我的年龄找原因?”
“……”
听说年过三十的男人那方面就不太冲动了。
……听说!
徐书烟被揭穿了目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摆个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好,反而是白初敛那边笑了起来,徐书烟瞪了他一眼:“笑什么,你也念过三十!”
话语刚落,坐在白大帅身边从头到尾都少言寡语的白副官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咔嗒”一声:“大帅有我,自是少不了活力,不劳操心。”
“……”
徐书烟被这些没脸没皮的人臊得脸红,心中极其后悔来参加这什么鸿门宴——
“你们今日便是约好了喊我来嘲笑我的吗?”徐书烟很是不服气道,“许焉才来古盐城多久,这就和你们所有人一个鼻孔出气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么。”许焉短暂地笑了声,看着黑发年轻人温和道,“是我的不好,一会儿请你去跳舞、吃甜点以表歉意吧?”
徐书烟答应了下来。
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焉这不像是哄情人,比较像在哄儿子——温情得很,热恋不足。
偏偏还有人在旁边火上浇油。
“别听他的,一会儿是有个慈善晚会要参加,并不是特意请你去约会。”白初敛说,“本来子湛也来同我们一同用晚餐再过去的,只是苏小姐想要吃西餐,他没有办法才陪着去的。”
“哦,”徐书烟对顾容的事毫无反应,反而转头望向许焉,“慈善晚会?是准备邀请我去吃自助餐长桌子上的廉价蛋糕啊,这样借花献佛?”
“特地为了迁就你的口味,请来的桃乐丝的糕点师。”许焉冤枉道,“怎么能叫借花献佛?”
徐书烟才不信他能贴心到这样,然而也不接穿,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啊?”
许焉摸了摸鼻尖,难得霸道道:“架也要把你架去。”
徐书烟拍了拍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