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离将叶不归的那些话换了对象,又一字不落还给了叶不归。
叶不归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嗖”的一下拔出了剑指向他,气急败坏恶狠狠道:“你,你你找死。”
“怎么?恼羞成怒了?”
苏白离直视他的剑尖,不轻不重淡淡道:“本君只是想告诉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苏白离,有胆咱打一架。”
“有何不可!”苏白离也不虚,手中的剑缓缓出鞘了。
他的人生信条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轻易不愿得罪人,但不代表软弱可欺。
有人执意给他添堵,若做不到视而不见,那就不如死嗑到底。
俩人针尖对麦芒,眼看就要打上了。
“够了!”掌门见他俩来真的,气得直吹胡子,人却还是立马拦了上去。
“回回见面都要打一架,怎么?还想拆了我的议事大厅?”
“不敢。”
掌门朝他俩瞪去,语气不悦道:“不敢还不给我把剑收回去。”
叶不归收了剑,冷哼一声朝里走去。
苏白离看了一眼,收了剑朝殿外走去。
掌门:“你去哪?”
“本君眼里落了脏东西,不舒服,先回落霞峰了。”苏白离朝叶不归的方向瞥了一眼,意思不明而喻。
他移开目光,又接着道:“历练地点时间决定后,麻烦掌门派人通报一声。”
叶不归气得脸都黑了,周身的灵气暴躁紊乱,而他怀中的那只灰鼠却还对着苏白离“吱吱”叫个不停。
苏白离听着就烦,他讨厌大灰鼠,更讨厌它上落霞峰追猫。
想着反正和叶不归闹翻了,不如再得罪的干净点。
他视线从大灰鼠上移到叶不归身上,冷漠道:“我不想在落霞峰上看到老鼠,往后来一只,我剁一只。”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叶不归恶声恶气道:“你要敢伤我枝枝半根毫毛,我跟你没完。”
“不让我伤它很简单。”苏白离冷漠道:“看好它,别让它踏上了落霞峰半步,否则……”
“否则怎么样?”
“想知道,那你可以试试。”苏白离说完露出有些凉薄的笑,不等叶不
归再回话,径直走了出去。
他刚出殿门,便听到“碰……”的一声闷响。
桌木被劈裂,有碎屑从叶不归的手掌下扬落。
***
苏白离当做没看见,径直回了离云殿。
午膳过后,便又像往常一般朝山顶走去。
小徒弟果然已经在凤凰花树下了,他一边蹲马桩,一边等着苏白离来教术法。
远远见到苏白离,小徒弟立马朝他挥手。
“师尊……”
苏白离“嗯”了一声,抬眼见他在太阳下被晒得满头大汗,却仍如此刻苦,顿时满心欣慰,唇角不由挂上了浅笑。
他走近,掏去帕巾递了过去,“殇儿,休息一下,擦擦汗。”
“是。”江小念迅速接过,笑眯眯道:“谢谢师尊。”
等他擦干净汗,苏白离又问:“为师昨天教的缚甲术,殇儿学得如何了?”
江小念一僵,讪讪道:“徒儿愚笨,只会了一点点。”
“不急,”苏白离对这种事一向不严厉,毕竟自己在他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只会玩游戏。
他安抚道:“熟能生巧,多练练就行。”
“是,师尊。”
于是,后半天,苏白离没再教新术法,而是坐在凤凰花树下盯着小徒弟练缚甲术,偶尔指点几句。
日头暖洋洋的从树叶间隙落下,忽明忽暗落在地上,像洒了一地的碎金。
头顶偶尔传来几声火雀隼的叫声,苏白离把寒晶果切成片,用瓷玉碗装着,等小徒弟练完功再吃。
削下的果皮,苏白离则如往常一样截成断,扬手扔给了树上的火雀隼。
火雀隼有七只,经常吃他扔的东西,所以这会在他头顶的树枝上跳来跃去,准确的接住了他扔的果皮,丝毫不怯生。
苏白离笑了笑,眯眼看着火雀隼扑腾,他撑着头斜靠在檀木桌上,慵懒得像只午后屋檐下困觉的猫儿。
实在无聊了,就曲起手指像往常一般,数起那七只火雀隼来。
一、二、三……
不对,火雀隼不止七只。
苏白离漆黑的眸子顿了一下,目光停在树桠中一只羽色如同火焰的雀隼上。
咦?什么时候多了一只?
他在着雀隼,那雀隼也在看他。
这只雀隼不是旁人,而是殷无殇变化的。
殷无殇聪慧异
常,学东西极快。
伤重卧床的十来日,就自己慢慢摸索学会了江小念给他的化形术。
确定自己不会露馅后,便来了江小念告诉他的地点,想偷偷学一些其他的术法。
此刻殷无殇与树下的人对视着,对上那双漆黑水润的眼睛的一刻,殷无殇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猫儿。
树下这人的那双眸子和他的猫儿好像,同样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