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回屋换完衣裳后又想去找姜九黎,然而刚走出殿门,就看到月霜、若雨几人拄那儿笑嘻嘻地看她。
“姑娘,殿下派我们来保护你,今日咱们又可以玩在一处了!”
沈宴秋有一瞬的怔忪,反应到应该是姜九黎有事去做,不在宫里,这才把他们派了来,笑道:“你们中午有什么想吃的,我唤婆婆给你们准备!”
若雨举手嚷嚷:“可以再吃一次火锅嘛!我想吃火锅!”
“没问题。”沈宴秋眉眼弯弯,“大家都进来吧。”
沈宴秋回身前,往主殿的方向望了眼,没多想,转而招呼大伙儿把想吃的菜目报给婆婆。
殊不知姜九黎今日并未出宫,他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与她共处,所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要冷静冷静罢了。
沈宴秋没想到她与姜九黎一不见就是整整两天。
这天早晨,天都未亮。
心儿突然晃她起身,看小丫头揉着惺忪睡眼的样子,估计也是刚被宫人叫醒:“小姐,殿下唤你起床,说带你出宫有事。”
沈宴秋困得要死,但听是姜九黎,稍稍打起精神来。约摸是太久没见,听他有事,也没敢耽搁闹起床气,闭着眼任心儿扶起她,帮她梳妆打扮。
涂涂抹抹一盏茶,心儿从衣橱里拿出件寡白的衣服来,沈宴秋看了眼,道:“换个颜色,不要那么素的。”
心儿犹豫:“是殿下让您穿这一身的。”
沈宴秋皱皱脸,勉强妥协:“行吧,过来替我更上。”
沈宴秋走出屋门,姜九黎正站在晨雾里,背后是影绰的竹林,一身白衣飘飘渺渺,勾出颀长挺阔的身形,气质出尘。
因为是便装出行,他身上也没有象征身份的金冠、黄袍,一头乌发只用白色发带闲散束着,鬓边垂下两缕,慵懒雅致。
沈宴秋看得有些出神,姜九黎则听到动静微微侧过身看她,脸上神情没什么起伏,平静道:“走吧,马车已经在殿外等着了。”
说着迈开步子,也没等她的意思,自顾朝外踱去。
沈宴秋蹙了蹙眉,总觉得哪处变的怪怪的,拎着裙摆小跑跟上:“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姜九黎淡淡:“到了就知道
了。”
沈宴秋鼓鼓腮帮子,气闷地“噢”了一声。
马车在清晨的道上缓缓踏着,伴着两道街铺开工的吆喝,莫名让人感到一阵舒心安稳。
沈宴秋早膳没用,在车厢里小口吃着点心。看姜九黎一直寡言不语的样子,以为他心情不好,胡思乱想半天,还是试探着小心翼翼道:“你这两日都出去干嘛啦。”
姜九黎视线从书卷上抬起,直勾勾地望向她。也不开口说话,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仿佛要将人摄进去似的。
沈宴秋被他盯得心脏发麻,扔掉手里的点心,举手投降:“行了行了,不问你就是了,政事机密对吧,我懂的。”
姜九黎默然,唇角微不可见地抿了抿,眸色复杂晦暗。
沈宴秋抬手扇了扇风,只觉得马车里气氛尴尬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索性掀开车帘往外张望。
目光对上熟悉的街道,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打算带我回沈府?”
难怪吩咐心儿特意让她换上白衣。
姜九黎低低应道:“嗯。”
沈宴秋负气甩下车帘,抱着胳膊背过身去,冷声道:“要回你回,我已经决定了不再踏入沈府半步。”
“今天是老太太头七,既然要与过去断开,总该做个告别。”
沈宴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贝齿抵着下唇,就是做不到应声答允。
姜九黎看着她矛盾的侧影,沉声叹了叹,拿过一旁隔板上的小册子,道:“本殿已让户部将你的户籍从沈府牵了出来,过两日皇兄会颁下封你为郡主的圣旨,明面上赐的宅邸便是你的秋府,往后你进进出出再也无需掩人耳目。”
“本殿并非逼你做你不愿的事情,你在那个地方住了那么多年,即便只有怨恨,也该好好正视,这样才能彻底放下过去,过好以后的日子。”
沈宴秋指尖在掌心攒动了一下,有些没想到他已经替她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心中乱的无以复加。
半晌,马车停了下来,傅朝在外头提醒示意:“殿下,沈府到了。”
姜九黎没吱声,只是凝着她,等她决定。
又不知过去多久,姜九黎无奈退步:“罢了,回宫吧。”
“等等。”沈宴秋拦住他掀帘子叫傅朝的动作,低低道,
“我,我还是想进去看看,但你,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
姜九黎沉沉应声:“好。”
沈府的牌匾上镶了厚重的白布,门前挂着两只白灯笼,里里外外透着清凄萧惨感。
沈宴秋脚步有些瑟缩,侧眸看了看站在她身侧的姜九黎,这才鼓起勇气迈了进去。
灵堂里,沈南卿一身素缟,正跪在灵位前守灵。听到外头丫鬟唤“二小姐”的声音,起身时还眩了眩,迎到外头,先冲姜九黎行了个礼,这才牵过沈宴秋的手,欣喜道:“二妹你回来了,我这就去叫爹。”
沈宴秋打断她的话梢:“不用了,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