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通话呛了呛,不敢置信道:“提,提亲?”
“是啊。”云诗柳脸上露出老母亲般的欣慰笑容,“我看虞少主非常中意你,而且宴秋你之前不也主动给他献过花嘛,所以过来就是问你一个准信,如果没意见的话,我可以尽快安排你俩见面。”
沈宴秋神情有些一言难尽,郁卒地捏捏额心,她当初献花完全是为了要逃掉才艺表演环节,若真要说有点什么的话,那也只是因为对方长得挺赏心悦目,让她觉得同处几个时辰不亏,除此以外就再没有旁的什么了。况且那人在木白氏林里十句话有九句是怼她的,半点不见情谊,与其说他心悦自己,倒不如说他想残害自己,这样她还勉强可以相信相信。
稍稍组织了一下言语,便开始认真地同诗柳姐解释,表示两人并不相识了解,对方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的冲动,过不了多久便会忘却,再者她短期内并没有男女之情的想法,因此还要麻烦她不要告知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消委婉的拒绝即可。
云诗柳听完还是觉得有些唏嘘惋惜,毕竟两人站在一处确实登对,不过转念想想,巨先生生得这般漂亮,跟谁站在一起都挺登对,二小子那嘴毒的性子可能真会委屈到巨先生,也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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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御道上风雨交加,风声呼啸来呼啸去恍若鬼魅,而上书房中像是形成了截
然不同的两个场景。
所有的皇子皇嗣腰板端得挺直,尽管疲惫不堪,却又不得不中气十足地放声朗读,配合着太傅的律动脑袋一摇一晃,否则一个不留神,对方的戒尺就会敲到自己桌前。
太师院的罗太傅已经将近六十的高龄,是当今资历最老的太傅。
到了这个年纪早开始耳背眼花,平日只能呆在太师院里编编史册,如今重新回来授课,每次唤人都唤错名字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就喜欢让大家齐声诵读他喜欢的诗文。最主要的是普通的朗诵他还听不清,必须要大家扯着嗓子喊才行。
之前有次单独让小十六起来回答问题,让人小太子足足喊厥过去,对方才听清他说了什么,淡定的摆手让人坐下。
累得一群平日说话都轻言细语的小皇子们在短短几日的时间里声音就沧桑了好几个度,充满岁月的荒凉感。
十一表示自家小皇叔实在太坏了,他一定是记仇了才故意换的罗太傅给大家授课,通过这种恶劣的比较让大家发现他的好。
尽管心中愤愤,但不得不说这么些日子过去,还是有些想念自家皇叔。
虽然皇叔经常嘴坏地打击他们,但至少……
好吧,皇叔也就脑子聪明,在授课方面除了阴影,好像也没给大家留下什么。
不过大家最近都不由分说地开始怀念起小皇叔来,只有见识了这种老派“戒尺式”教学,才知道皇叔之前的放任自由式教学有多么温和可贵!
罗太傅布置完当日的功课,推了推老花眼镜,便抱起书卷往外走去。
留下各皇子们跟耗完体内的全部阳气似的,死气沉沉地趴在桌案上,全然没有往日下学后撒腿就跑出去欢腾的活力。
十一环顾了眼周围病蔫蔫的皇兄皇弟们,尤其小十六作为储君,被罗太傅鞭挞得最为悲惨,攥了攥拳头,悲痛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一定要求小皇叔回来继续给我们授课!”
边上的六皇子耷拉着脸:“可是皇叔不是出城办事了吗?就算我们想求,也找不到人啊……”
“不。”十一机智地摇了摇食指,“今晨的时候狄远给我通风报信,说皇叔昨晚就回宫里了。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众志成城地一道去凝辉殿请
愿,我就不信皇叔能做到那么铁石心肠,愿意看我们继续这般受苦!”
十一的提议当下就得到哥哥弟弟们的一致同意。
大家轰得一片起身,斗志昂扬地朝凝辉殿涌去。
……
雨日,姜九黎百无聊赖地卧在榻上睡觉。
隐约听见外头攒动的脚步声,与雨地的积水混杂在一起,格外雷动。
没过几秒,就见清风讪讪地进来通报:“咳,殿下。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前来求见。
姜九黎默了半天,等没等人通报完,眉梢微不可见地抽了抽,虽不知道这群小子玩得什么花样,但还是半阖着眼摆了摆手:“让他们都进来吧。”
清风没动,表情古怪地憋出几个字道:“小殿下们说一定要您出去见他们,否则就一直在外头淋雨不离开。”
他说完这几句话还在心中暗慨,小皇子们未免还是太嫩了,按自家殿下的性子哪会受这种“威胁”摆布。谁想刚腹诽完,就见自家殿下眼皮轻抬,非常干脆利落地从榻上爬了起来。
不过看到对方眼里闪过的新奇与兴味,开始极度怀疑殿下只是单纯恶趣味地想要看好戏才起身出去的……
姜九黎来到屋外,入目的就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头。
二十来位皇嗣们被太监、侍从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以免鞋袜浸水,身后还有丫鬟帮忙撑着大伞,生怕淋了半点雨珠感上风寒。
画面滑稽又喜感,不过跟他所以为的“淋雨”含义有些不一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