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芩刚塞到嘴里的丸子已经不敢咀嚼,就这样愣愣盯着他父亲看,半晌后回过神轻轻嚼了一下,转移视线看向其他地方,开始反思爸爸说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不对劲。
之前他说想吃什么东西的时候爸爸说他可以学,芩芩当时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表现,但实际上心中还是很开心的。
可这回,一听他爸爸说可以学,芩芩就觉得后背发毛。
“不,不学。”
“为什么不学呢?”
“芩芩怕。”
“嗯?我家芩芩会害怕呀?怕什么呀?爸爸怎么不知道呢?”
闲裕给了芩芩充足的的安全感,让他现在在听到爸爸这句话时候的第一反应就是回答。
他爸爸会避开他说害怕的东西,还会跟他说害怕那个东西没关系,爸爸可以跟他一起避开那个讨人厌的东西。
“怕,打,疼。”
“哦,那爸爸就不学了。”
走进家门后,芩芩把丸子放到了厨房里,又去洗干净自己的手,才跑到小屋子里面去找他爸爸。
将自己小椅子搬到爸爸的身边,扭头刚好靠在自己爸爸膝盖上。
闲裕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但是在芩芩的眼里,是自己好不容易终于说服了自己的爸爸。
那天在别人家里的时候,闲裕注意到芩芩更喜欢偏辣一点的萝卜丸子,所以就多做了一点这个,为了照顾到芩芩的口味,特意没有放生姜。
炸丸子时芩芩待在一边,搬了个凳子坐着,偶尔在他爸爸看不见的时候站起来探头去看看。
他还记得昨天自己去找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那个小伙伴的妈妈也在那里炸丸子,因为他说了一句话,就一定要说丸子是因为他说话,所以才会糊掉的。
芩芩生怕自己爸爸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将自己嘴捂的很紧。
“芩芩,快要过年了,还有几天,等过两天我们一起去看看爷爷奶奶,还有你妈妈好不好?”
“很远吗?”
“不远。”
“好。”
闲裕也很不喜欢芩芩的母亲,她不仅是明知道别人已婚还要当那人的情人,而且还在发现自己怀孕,那个男人不同意他生下来的时候,选择跑回来找个老实人嫁了。
可他再不喜欢,也不想把自己对那个女人的厌恶延续到芩芩的身上,毕竟芩芩在这个世界里,的确是那个女人用一条命换来的。
哪怕她的目的只是希望在生下孩子后,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想她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对自己多几分怜惜。
闲裕跟芩芩说他只能六个丸子,他就开始趴在那里数,数错了的时候还要回头重新来,数个半天也没数对,反倒是把自己给气了一顿。
“帮我兑换一点功德,绑定在原主的灵魂上吧。”
他的这辈子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要去的是下辈子,闲裕就送他下辈子能到一个好的家庭,拥有恩爱的父母、优渥的家境、顺遂的人生。
“好的,宿主。”
在把东西送出后,一直压在闲裕身上的枷锁好像被解开了,他承认自己对不起原主,也做不到像是原主那样去厌恶芩芩的母亲。
反正算算他其实对自家小老虎也不好,两人勉强算是扯平。
对于原主来说,芩芩的母亲是那中只要一想到,就忍不住恨到咬牙切齿眼珠子泛红的存在。
可对于闲裕来说,那就只是一个过去式。
他跟原主一样觉得那女人不对、恶心,但从今天开始,他决定当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最起码在芩芩他还不懂事的时候,让他觉得他是一个差点就能被爸爸妈妈一起特别疼爱的宝贝。
芩芩不是一个发泄的道具,也不是利用的工具,他就是他。
“乖乖,挑好了吗?数错了的话爸爸可是也要过来吃的哦。”
数了半天脑瓜子还是有些嗡嗡的,芩芩将自己刚数好的两个递到了爸爸的面前。
“给。”
“这么大方?”
“嗯。”
过年前村子里头的人基本上都会去看看已经走了的老人,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让他们在过年的当天回来看看。
去的那天没有下雪,阴沉沉的天气,闲裕手上提着买的香和纸,另外一只手上抱着芩芩。
现在越管越严,已经不允许再放烟花和爆竹,但香纸只要处理好,一般不会管的那么严。
原主当时生怕自己的妻子孤单,所以将她的坟墓安置在自己父母的坟墓旁边。
得知真相后,气到差点没把人的坟都给刨了,最后还是多亏了有村长在那里阻拦。
“来芩芩,先站在这里,爸爸把这个地方弄一下。”
已经枯萎的草还在那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上面已经有一层灰,闲裕用自己带来的东西把三个墓碑都仔细擦拭了一下。
这墓碑上还有他们的照片,老两口笑的稍微有些局促,但是那中透过照片,就知道性格非常好的人。
芩芩的母亲长得真的很漂亮,不然也不能让原主念念不忘惦记着那么多年。
闲裕打扫原主父母的墓碑时,芩芩站在另外一个墓碑的前面,他现在还没有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