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人们亲眼目睹竹青救活了原本没了呼吸的元宝,此刻见孙郎中不信,却都是纷纷开口辩解:“里正叔,我们这么多人看着的,当真是活了!青丫救活的!”
“对啊,是青丫救活的!她刚说是看钱大夫救活过人,她跟着学的!”
“孙郎中,你本事没有钱大夫大,当然不懂他救人的秘法了!”
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个孙郎中说的面色铁青,很是难堪。
“哎,你们哪来那么多话!孙郎中赶过来也不容易!人救活了么最好!都散了吧!”里正一声呵斥,给孙郎中解了围。
随即他对孙郎中说道:“郎中侄儿,你来都来了,好歹给那两个孩子看看,把把脉吧!要是没什么事么,我们也好安心。”
孙郎中趁势下了台阶,点点头,说道:“也罢,这两个孩子毕竟落水了,估计会受点风寒,我就给他们看看吧!”
他说着弯下腰,给元宝把了把脉,又看了一遍舌苔,点头道:“嗯,这孩子没有大碍了。只是落水了总归有点受凉,也有些受惊了。我给开个一副驱寒镇惊的药吃个几天也就罢了。”
随后又看了仍然昏睡的竹青一眼,对王氏道:“福成嫂子,你家闺女除了受凉,倒没什么大碍。你要开药的话,先把之前的帐付了,我就给你开。”
王氏被他说的脸通红,看着昏睡的竹青,强忍着羞窘说道:“麻烦你孙郎中,帮我青丫开副药。欠你的账我今天一起付给你!”
这几天家里虽然有了点收入,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它们的去处。
孙郎中的药费,还是前一阵子竹山发热欠下的,还没有来得及去还。
就这么被孙郎中当着众人的面讨账,王氏不由特别难堪。不过女儿的身体她也是很看重的,所以她咬着牙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同于王氏的爽快,元宝的娘春香却在听到孙郎中要给元宝开药的时候就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小破家灭产的,好好儿割草么不割!跳到河里去寻死!家里拢共能有几个钱?天天白吃了我那么多米粮,还要拿药来供咧!”
她的声音不算大,也不小,正好给元宝和他的奶奶听见。
元宝忍不住一脸惧意,把头往两个肩膀里缩了起来。
“好你个朱春香!你这是黑了心肠烂了肝咧!元宝好歹也是我老陈家的种,你不肯给他吃药,你是要断了我老陈家的根啊?你自己肚子里不争气,生不出儿子,你还想害我家元宝?”元宝奶奶却是跳起脚就骂。
春香婶是元宝的后娘,她平时待元宝很苛刻。家务活几乎都是差使他干的。每天给他一口饭吃就算自己做了好事。这次见居然要给他买药,她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所以就嘀咕了起来。
之前她婆婆对她的小动作,几乎置之不理。谁知道今天居然会发作。
她自己只生了两个女儿,却一直没有生到儿子。所以不生儿子这件事,也算是她的痛脚。
婆婆今天当众踩她的痛脚,她当然不痛快。
只是当着村人和里正的面,她却不能公然顶撞她婆婆。不然一个不孝的帽子戴在她头上,今后在村里她说话都不会有人应。
于是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撕心裂肺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了这么个人家啊!辛辛苦苦做了后娘被人说啊!一年到头鞋袜衣裳做多少啊,就没有眼睛看得到啊!”
“我好心好意教他勤快做事情啊,他就顽皮捣蛋去作死啊!现在倒要赖着我啊!”
她哭的一声接一声,口齿伶俐却比顶嘴还有力。
她婆婆元宝奶奶被她顶得一阵气结,要是平时她估计也就作罢了。但是今天这件事关乎到她的大孙子的身体,所以她坚决不让步。
“药钱我大江来付呀!害不到你!你容不下我和元宝,我这就带着元宝去老屋里住!”元宝奶奶气鼓鼓地一拉孙子的手:“元宝,你跟奶奶回去!你们家里我们住不得了,那婆娘不肯容下我们啦!”
她这一招以退为进,把她儿媳妇儿吃得死死的。
她算准了她儿媳妇当着村里人不敢就应下来。
不然她一个不孝的名声就坐实了。
果然她话刚说完,春香婶就从地上站起来:“元宝他奶奶,你这算什么话?我几时说了不让你们住?我刚才只是因为家里没有钱了,一时急了才嘴碎。我也知道元宝要吃药咧,可是家里这两天刚好没有钱咧。”
她说着看看元宝,又看看柱子,很小声地说道:“再说我本来交代元宝割草咧,是柱子把他叫走……”
她的话没有说完,目睹了这场婆媳交锋的里正就黑着脸对孙郎中说道:“她们家元宝的药你开了记我家账上!”
说着他一把拎了小孙子柱子的耳朵:“你个臭小子,叫你成天惹麻烦!跟你说了多少遍,搭道要看人,你就是不听!”
柱子呜哩哇啦被爷爷揪着回去了,从此村上大多数孩子都不敢再找元宝玩了,除了竹青姐弟。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里正恼怒一发话,孙郎中自然点头。而春香婶婆媳两个却都是一脸无趣加惶恐。
竹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家里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