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空间扭曲时被剧烈颠簸震出了车窗外,而迦楼罗在上面做记号,也许是非常紧急状态下的反应,想尽可能给搜救者指引方向。”
“所以我们现在要向下挖,”周晖转头望向刚才挖出尸体的石坑,说:“乱石下可能覆盖着更多尸体和更深的地脉,火车进入地底后被传送了,我们挖到火车在地心消失前的最后一个方位后,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九天十地内的下一个随机传送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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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晖说干就干,脱了冲锋衣,只穿一件黑背心,露出结实紧绷的上身肌肉,开始大批量挖石头了。
他一掌下去能铲起数百斤碎石,虚空中抬起,再把它们远远甩进拉萨河中心,如同下了岩石的暴雨,轰隆隆的声响震耳欲聋。张顺捂着耳朵躲在山丘后,尽量缩头避免被碎石波及,对着楚河竭力嚷道:“这姓周的太牛逼了!——他怎么不去蓝翔教开挖掘机?!”
山坡另一端传来周晖的爆喝:“我听见了,灾舅子!”
轰隆一声巨响,坍塌的地面使铁轨大面积塌陷了,幸亏火车停运,否则开到这座山附近非得车毁人亡不可。
“媳妇!”周晖大声道:“媳妇快出来看死人!”
楚河三下五除二跳上山坡,敏捷地顺坡度滑下。张顺摇摇晃晃跟在后面,刚爬到坡顶,往下一看就愣住了。
只见石滩几乎被周晖挖穿,下面冻土中岩石巨大,内里横七竖八,夹杂着不少红衣喇嘛尸体,大多是一团团零碎狰狞的血肉。
而纵深十余米往下,冻土中出现了黑色的地下石山——那是旺嘉雪山的地下支脉
,千百年来被压在厚厚的冻土中,黑色山岩中有着无数巨大的缝隙,如同蛛网般撕裂、蔓延,在更深的地方汇聚成一个庞大的山口。
山口外散落着无数铁板和轴承,以及崩成碎块的七孔车轮。
——摩诃把火车带到地下山洞里去了。
周晖喃喃道:“我擦……这孩子太会玩了。”
他回头看向楚河,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下去。”片刻后楚河道,“先找到火车传送前的最后一个方位再说。”
他顺着巨大的石坑往下滑,避过一切凸出的尖锐石块,几秒钟内便达到坑底,站在黑色的山岩上,回头和周晖对视。
周晖眼底却闪烁着复杂的光,半晌后道:“我必须提醒你,如果我们被传送,下一个地点很有可能是四恶道中的随机一道;而你脊椎上的金环锁附着禁咒,一旦越过人界碑,这具肉身就会被炸得四分五裂……”
“不是还有魂魄吗?六道轮回一下再重塑人身呗。”楚河随口道,随即看到周晖瞬间铁青的脸色,立刻意识到什么:“……我开玩笑的。”
周晖盯着他,目光森寒。
楚河条件反射退后了半步。
他身后不远处,张顺踉踉跄跄从石坑壁上爬下来,茫然的看着他们。
封冻的原野上寒风呼啸,在山岩崎岖的缝隙中,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周晖盯着楚河很久,才轻声道:“你知道我的脾气……这种动不动血肉模糊的事情,在我面前,下次少提。”
楚河垂下眼睛。
“我开玩笑的,”半晌他说,“如果遇上传送点,我会自己留在人界。”
周晖挑了挑嘴角,但那笑容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许久后他才转身,在呼呼冒风的地底山洞前探了探,招手示意张顺收拾物资,准备下洞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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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能容火车一头撞进去的山缝十分宽敞,虽然道路崎岖,但并不太难爬,只是走了几分钟就黑暗阴冷无比,张顺那件带绒的冲锋衣已经顶不住了,只能由周晖脱了外套给他再加上一层。
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头灯的光都无法穿透很远。周晖拿岩锥在前面开路,张顺拽着攀爬绳在中间,楚河殿后。中间有一段路笔直向下,周晖纵身一跃就跳下去了,和楚河一上一下拉着绳子,张顺好不容易才被他们用攀岩绳一点一点的放下去。
落地时张顺狠狠打了个寒战,跺了跺几乎被冻麻木的脚,哈着气问:“咱们离地面多远了?”
楚河从天而降,稳稳落地,起身拍了拍手。
周晖轻蔑道:“才五十多米呢内弟,折算成打炮的话这点运动量不过是打了半炮……你平常打炮都是只打一半就满足了吗,这样找媳妇很难的……”
张顺额角乱跳,只见周晖洋洋得意转过身,说:“来吧,这里有条地下河,差不多快到了。”
其实不用他说,水声就已经很清晰了。满地焦黑的火车零件如同长路般铺开,向黑暗深处延伸,直通向这条奇迹般穿过西藏旺嘉雪山的地下河;九曲十八弯的河道倏而宽阔,倏而极度收紧,向山岩差互的远方奔涌而去。
“这是拉萨河的支脉,在通往那曲的途中转入地下,如果中途不断流的话可能会一直延伸到鄂尔多斯或华北平原。”楚河打起狼眼手电,对望着河面啧啧惊叹的张顺解释道:“西藏每年有大量冰雪融化,通过地表水渗透一路向北,这条河再往下的垂直落差可能会达到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如果你坚持不住的话可以先上去。”
“不不,”张顺摆手,站在河道边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