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聂凡的身后,只要不看周围的场景,他们一路上并无遇到别的危险,就连脚下的沼泽地都是很精准地踏过。
“聂观主这双眼睛真是不一般,能看透真伪,倒是跟佛家的慧眼极为相似。”侍琴感叹道,他们路过了蛇沼之地后,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视线。
他们这会明显的还是在一片密林里,只是耳边已经隐隐听到一阵水流的声音,还有一阵很有节凑的铃铛声。
这深山密林里怎么会有铃铛声?聂凡心里很是讶异,待靠近了那河边,才更是惊骇,这地方,尸气很重。
而不远处的那条河里,里而是一个个步伐僵硬的人,一下子没入河里,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
那双手长了长长的黑指甲,那双眼,眼珠子并不会转动,只是死板地盯着河里,垂着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是看得出是一身的寿服。
听到铃铛声,便一个铃声一个动作,在他们靠近后,却是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这么多的眼睛看过来,聂凡还是一下子被吓了地跳。
“嗷……”他们朝着这个方向,嚎叫了好几声,河的岸边坐了一位坐着一身
中山服的男人。
这个年头也不是没有人穿中山服,只是穿这种服饰的已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者喜欢怀古的人。
但是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明显的不是这两种,他听到了河里的这些“人”的嚎叫。眼睛都没有睁一下,只是拿起一旁的铃铛又摇了几下,懒散地道:“怎么?来了人也得给我干活,今天可是要捞起来十斤,捞不完,你们就直接留在这里吧!”
聂凡看着他只是随意的吩咐了一句,那些动作僵硬的人,便不再耽搁,再也不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只是专一地留在河里捞东西,不由得觉得恶寒。
“这儿怎么那么多行尸?看那人的作派,很像是赶尸人啊!可赶尸人怎么会出现在海城?而且还光明正大地做起了寿数的买卖。”聂凡暗自嘀咕。
“这有赶尸人在这儿,我们怕是不太好办啊!这能不能把灯摆上都是另说啊!”侍琴看着那河里的行尸,这些行尸不是多厉害,但是架不住这儿的数量多啊!
这就数量,他们一下子,一准儿的连个肉丝都不会剩下。
“这怎么办?行尸人最难搞,他只需要在远处指挥,就
会来一大片行尸撕了你的,可不是开玩笑的。”满曦看着这眼前的一幕,突然的有些好笑。
“各位朋友,既然来了又何必在那儿站着?这可不是我的待客之道,不如下来坐一坐吧!”那倚在躺倚上的男人,突然坐直了身。
这人长的唇红齿白,好一个白面小生,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模样,聂凡犹豫了一下,脚下的脚步这才踏了出去。
“这位朋友,无意打扰。”却不敢离这人太近,聂凡找了个相对来说,容易逃离的位置。
男人轻笑了一声,转头看向那林子那边,嫣红的唇轻轻启:“那边的朋友,你们确定还要站在那儿吗?再不出来,我只好让人请你们出来了。”
侍琴等人面色一僵,只好缓缓走了出来,开玩笑,谁知道这人的请,是怎么个请法?他们还是自己出来的好。
男人的目光从宋闵手上的箱子上略过,脸上笑得更是好看:“我叫元霜降,二十四时节之一的霜降,我这儿好久都没有这么多的客户了,可真是热闹,你们是为了哪一家的人来的?你们可是第一批能安全地走在这儿的人呢!”
聂凡看着面前的人笑得灿烂,一时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计较,还是另有打算,许多念头从脑海里闪过,然而不过是一瞬间,聂凡便有了计较。
“我们为的是西门家而来。”聂凡给他递上一份请岾,如实说道。
元霜降打开请帖看了一眼,便合上随意地丢在一旁,意味深长地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拒绝寿数的诱惑,真有意思。”
看了那下面打捞的行尸一眼,男人了无生趣地道:“我可在这儿打捞了许久了,我老子说,只要我老实地在这儿打捞些丑的要死的铜钱,再按他所说的做,到了一定的时间,便会有人前来带我出去。”
“这想必等得人便是你了,真可惜我们到了西门家,便就剩下一家的寿没有拍卖了,我这手里的钱可真的是可以直接砸死人了。”元霜降很是可惜地道,但他的语气里更多的是解放。
聂凡顿了顿,看着他,有些好奇地问:“你们还有一家的寿还没有来得及拍?是哪一家?”
“这最后一家啊!有些特殊,据说这河里剩下的铜钱全部捞起也不过是三万六千枚,我可只能一枚不少地打捞起来了
,偏偏这手下干活的人,可经不住这天天的打捞,时不时的还要换上一批,我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元霜降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像是这时不时的换人让他很是苦恼。
聂凡的嘴角抽搐了好一会,突然想起之前新闻上时不时地报道过,火葬场要准备火化的尸体失踪的事件,这怕不是被他请来干活了。
“那你现在打捞了多少了?”说话间聂凡看到一个行尸步伐僵硬地走上了岸,距离靠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腐烂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