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心说。
你不是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么。
外头有脚步声,小李回头,说了句“啊敬先生你来了?”
路迎酒就带着那笑容,扭过头去看,一双眼中有着柔和的光亮。
眼下看路迎酒这么弯起眼睛笑,楚半阳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愣了刹那。
他们认识近十年了,楚半阳见过路迎酒不少次这么笑,没觉得很特别。但是,就在此时此刻,他内心有种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感。
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路迎酒离开青灯会的时候。
那时候,他站在顶楼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路迎酒潇潇洒洒地出了大楼。
他一心想摆脱第二名,一心想超越路迎酒,明面觉得他俩在会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是令人不爽,可潜意识中,他总觉得那人永远会在会里等着他——不论他如愿与否。
那天路迎酒离开了,楚半阳才想到:哦,原来他也是会走的。
以后在这个大楼里就见不到他了,也没了美式的淡淡苦味。
当时,他不知道内心的恐慌感从何而来。
这个世界的舞台那么大,两个天之骄子固然出彩,固然闪闪发光,但毕竟不能是他们俩的独角戏。
于是楚半阳没多想,还觉得自己是突然发神经了。
而这一次,恐慌感倒是比较具体。
他近乎直觉一般地想到:我是不是要失去这个人了?
究竟何为“失去”,他也不知道。
等他回头时,只看见眉目俊朗又邪性的男人从门口走来,宽松的衣衫也掩盖不住好身材,不论长相还是气质,丢在人群中都是会被一眼看出来的,实在太耀眼。
敬闲非常轻车熟路地往路迎酒身边一站,问:“这茶怎么样?”
“挺好的。”路迎酒说,“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让你再等半小时吗?”
“刚好走过来了。”敬闲双手环胸,往身后一靠。
路迎酒莫名从他的态度中,看出了几分攻击性。
但这里就他们几个,哪里会有惹过他的人?
他以为是敬闲和楚半阳互不认识,即使是之前打过一次照面,还是有点尴尬。
敬闲是鬼,他也不想详细介绍给楚半阳,只是简单道:“楚半阳,这位是敬闲,我事务所的实习工。敬闲,这是楚半阳,我之前青灯会的同事,现任首席。”
那两人对视。
敬闲率先伸出了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楚半阳:“你好。”
“你好。”楚半阳说。
他们两手交握,僵在了空中几秒钟,迟迟不放。
路迎酒:?
小李:?
这气氛是真的奇怪。
好在,楚半阳也没时间在这里久留。
他又简单说了两句,转身准备走了。
临走前他回头,问路迎酒:“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路迎酒说:“等忙完蛛母的事情吧。”
楚半阳点头,临走前又看了眼敬闲。
敬闲冲他挑眉一笑,顺手拿起路迎酒的杯子,准备给他继续去泡茶了。
这一天的工作量很大,路迎酒忙到快七点了,才准备走。
今天敬闲开了辆SUV过来。
路迎酒懒得研究是什么牌子了,反正这车简直是一天一换,下了百万算他输。
他拉开车门坐上去。等两人都坐稳了,才又想起这茬,问:“你和楚半阳是怎么回事?”
他不提还好,一提,敬闲立马回过头,不由分说拉住他的手:“我吃醋了!”
路迎酒:“……”
敬闲强调:“我吃醋了!一大口醋!”
“至于吗。”路迎酒扶额,“你太敏感了。你不能看别人长得帅还有钱,就认定我会看上他啊……再说了,我对男的真没什么感觉。”
敬闲:“你竟然说他帅还有钱!!”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路迎酒安抚他,“不带半点感**彩的客观评价,没你帅,没你有钱。”
没想到这回,他是真的直接把醋坛子给打翻了。
敬闲牌老醋,十里飘酸。
敬闲当场就不干了,拽着他的手腕就往怀里拽。路迎酒知道他贼心不死,要真被拉过去了肯定又要被亲,当即挣扎起来。
两人这么拉拉扯扯,互相推拉。
最后路迎酒不得已,抵抗不了骨骼惊奇的敬闲,脸上、头发上还是被亲了几大口,连续奔波、工作都没被破坏的个人形象,在这短短半分钟就被摧毁了,头发左翘右翘,白衬衣起了皱子,袖口的纽扣直接就壮烈牺牲了,飞到了座椅角落。
好不容易,路迎酒才摆脱了敬闲。
一抬头往窗外看。
花衬衣大妈、卖西瓜的老大爷、几个高中生,纷纷是站在原地动也不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卧槽!玩得真大!”
——刚才这辆SUV摇动得实在是很厉害、很激烈、很有节奏感了,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一些什么。他们从远处看,也听不到声音,就看到两个男人在搞来搞去,互相推搡拉扯,堪称打情骂俏,仿佛下秒就要“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