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码头一座废弃船坞中。
霜语被蒙住眼睛,捆住手脚绑在墙角柱子上。雪白祭司长袍破了很多口子,浸了血,又沾了不少灰尘,形容很是凄惨狼狈。嘴角苍白干裂,因为疼痛,小幅度地嘶着气。
在他不远处,书锦正靠在门边,表情阴晴不定。
一天前,书锦派出去打探消息茧兽人说杭十七身份被怀疑,即将被送往祭司庭,而祭司庭有位年轻继承人霜语,能用眼睛看穿别人过去。
茧兽人制作是茧鼠核心机密,也是茧鼠目前最大倚仗,如果现在被七王族知道,他们后续行动将非常被动。
这比刺杀敖梧任务失败还要严重。
偏偏杭十七是只失控茧兽人,书锦没法控制对方自我销毁。想派人暗杀,敖梧又把他看得很紧,王宫里守卫都加了几倍,他们贸然行动不仅没有胜算还容易弄巧成拙。
书锦着急忙慌地派人联络安晴,想威胁他帮自己把杭十七引出王宫,不答应就把他是卧底秘密公布出去。送信人等了半天,却不见安晴人影。
书锦知道后,气得当即砸了一个茶盏:“是安晴,除了他,没人知道杭十七是卧底,一定是他出卖了我,我就知道这些异族不可信。”
但这个节骨眼,书锦不敢真跟安晴撕破脸,公布他卧底身份,那等于主动把情报往敌人手里送。
于是书锦只能自认倒霉,连夜离开了望星斋,改头换面以后,从地下水道转移到备用据点里。接着命人继续去长老会附近蹲点,准备把安晴抓回来,控制住。
结果没蹲到安晴,却在长老会附近蹲到一个人在外面闲逛霜语。
这个对书锦来说,是意外之喜了。书锦当即控制茧兽人把霜语绑回了据点。解决不了杭十七,把能看到他过去人解决掉倒也是个办法。
书锦本意是想直接把人杀掉以绝后患,但人都抓来了,想想还是该例行拷问一番,毕竟霜语拥有这样能力,应该知道不少关于霜狼一族秘密。
书锦因为畏惧霜语能力,怕他看到什么不该看,所以绑了人之后,立刻命人把霜语眼睛蒙上。接着就是一顿毒打。
可他没想到这看上去细皮嫩肉少年郎,骨头倒是硬得很。被打得皮开肉绽,竟连声痛都不喊,表情也寡淡得很。若不是鞭子落下去时候,人还会发出条件反射式闷吭,身体还会因为吃疼而抖动,书锦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用什么特殊能力屏蔽了痛觉。
不过骨头再硬,霜语一个整日冥想祭司,身子骨还是娇弱了些,受了伤失了血,挨了不到半日,就开始发起烧来。一张白净小脸烧得通红,意识也渐渐迷糊起来。
书锦瞧着是个机会,立刻命人不停地上去问话,一刻也不让霜语睡去。翻来覆去问题无非是些:“狼王是不是在月圆之夜会出现醉月反应?霜狼都有哪些弱点?有没有什么潜入王宫密道?白塔里几个主祭司都有什么能力……”
反反复复好久,霜语终于开口,虚虚说出两个字来。
“你说什么?”书锦大喜,以为总算撬开了对方嘴,连忙凑近又问一遍。
“哥哥。”霜语又说一遍,还多带了两个字:“好疼。”
语气和先前冷若冰霜样子完全不同,带着点鼻音,可怜巴巴和谁撒娇似。
虽然没有问道想要信息。但霜语这声哥哥却给了书锦新思路。
霜语哥哥是安晴,这书锦也知道。但他打听到,两人平时在王城不常见面,关系也不算亲近。
但听霜语这叫法,倒不像是不亲近样子。
他随手从霜语身上割下一条染血布料,命人送去望星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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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三长老一巴掌扇在安晴脸上,留下五道清晰可见指痕,仿佛还不解气,用手指戳着安晴额头:“连你亲弟弟都找不回来,我要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怎么被抓走不是你?”
三长老因为太过生气,都顾不得在人前给两人间父子亲情留下最后体面,直接在人前对安晴动起粗来,伤人话更是连珠炮一般往外蹦,仿佛眼前不是他大儿子,而是杀死他小儿子凶手,连围观人都觉得听不下去。
直面火力安晴却比围观当成人还显得淡定些,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程度辱骂。
抿了抿唇,没有辩解霜语是祭司堂人,找人也是祭司庭职务,和他这个长老会护卫队副队长没什么关系。也没有说祭司庭人找了一天一夜,连几个能力相关祭司都派出来了,但对方似乎对反追踪很有经验,几条线索都被切断干干净净。仍旧是一无所获。
安晴只是麻木地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父亲怒火,道歉,说对不起。仿佛他真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事情。
“你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贱命,就是死了也赔不起。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找啊!”三长老骂累了,揉了揉自己因为扇巴掌而有些红肿掌心,仿佛一眼都不愿多看安晴,头也不回地走了。
跟安晴关系不错同僚这才敢悄悄凑上来,小声安慰他:“你没事吧?不是我说,你爹这反应也太……都是亲儿子,怎么弄得你像是仇人一样。你别太难过啊,你要找霜语我们都可以帮你。他一定没事。”
安晴低着头,声音依旧和和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