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何家老宅里的人都已熟睡,整座宅子静悄悄的,只有树影微动。
何老躺在红木床上,呼吸平缓。他的床前挂着白色床帘,床帘没有放下,只是松松束在一边。
一阵冷风刮来,吹动了白色床帘,何老觉得有些冷,在熟睡中睁开了眼。
风从窗户里灌进,呜呜的响,何老发现窗户开着,便慢吞吞下床,准备过去关窗。
窗外是漆黑的庭院,不知是不是何老眼花,他感觉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院子里晃了过去,揉了揉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何老皱眉,他谨慎地把小窗关上、锁好,转身走向自己的床。
白色床帘笼罩床铺,轻微地飘动,何老忽然停住脚步,不再往前一步。
他刚才下床的时候,床帘明明是没有放下来的。
何老盯着那飘动的白色床帘,隔了一会,陡然后退了一步。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也终于看见了床帘后的东西——
在他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
苏清风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苏天师!苏天师你醒醒啊!我爷爷出事了!”
苏清风睁眼,困意被那一连串的喊声驱散,他从床上坐起,对门外的何无辜道:“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何无辜道:“好好好,我在外面等你出来。”
苏清风起身披上外袍,侧身的曲线纤长挺拔,青竹般赏心悦目。苏槐变成黑猫,轻巧地跳到他身上,道:“道长真好看。”
苏清风摸摸黑猫柔软的皮毛,手腕扣上红绳,走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
“爷爷好像是被鬼缠身了,浑身发烫,神志不清。”何无辜道,“苏天师,你快去看看吧!”
苏清风立刻赶往何老的房间,他到时穆柏松也在那里,见了他便道:“苏小友,白天之事是我失言了,我得向你说声对不起。”
苏清风道:“不,我态度也不好,抱歉。”
旁边的何庆年并不清楚白天发生的事,还以为他们只是单纯起了口角,急道:“两位请看看我爷爷,他是不是撞鬼了?”
白色床帘拉起,何老躺在床上,额头滚烫,脸庞涨红,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着十分难受。
穆柏松道:“确实像是被鬼缠身之相,只是我方才开了眼,这个房间里并无鬼祟。”
何庆年道:“那是什么原因?佣人说半夜听见我爷爷惊叫,进来时他就变成这样了。”
穆柏松皱眉:“恐怕是比鬼祟更厉害的东西……苏小友怎么看?”
苏清风:“发烧了,请医生吧。”
众人:“……”
五分钟后,何家的私人医生被叫醒,过来给何老先生量体温。
”确实是发烧了,”医生到,“吃几副退烧药就好了。”
何庆年默然无语,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能想到请医生,偏偏这几天何家遇邪,搞得他生病还是撞鬼都分不清了。
既然何老只是发烧,苏清风和穆柏松就先回去了,留何庆年守在何老旁边。
第二天清晨,苏清风醒来时感到一阵灵力波动,是穆柏松在院落里请灵。
院子中间设了祭坛,香炉燃烧,穆柏松手指沾了香灰,在桃木剑上缓缓抹过,木剑破空刺出,院子里风声煞煞,吹乱了祭坛,那香炉却还稳稳立着。
“奇怪,”穆柏松道,“这里有异样。”
何庆年道:“怎么了?”
“世间万物皆有灵,我刚入何家时就感到这里虽然遍布邪气,但也包含着不少灵气。”穆柏松道,“可我刚才请灵时只感应到了邪气,没有灵气。”
何庆年诧异道:“那,穆老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穆柏松皱眉道:“说明这里的邪气太过浓郁,已经将周围灵气吞噬,那恶鬼十分危险,应该在这里潜伏已久了。”
何庆年一惊:“我何家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招惹这样的恶鬼?!”
方士最依赖的就是周遭灵力,如果无法请灵,那他们本身的灵力很难发挥出作用。穆柏松沉吟片刻,道:“我给你数道镇鬼符,贴在各房间门口,有此符在,那恶鬼就不敢擅入。”
何庆年赶紧道谢接过,将那些符分散给何家的佣人们,让他们贴在房间门上。
苏清风见符纸上面的纹路有点眼熟,默了几秒,等何庆年走后道:“这些符是天师局出的吧?”
“……”穆柏松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道,“你这小友,说话忒不留情面。”
没多久,何庆年再次请苏清风与穆柏松过去,这次没有其他事,是早饭准备好了。
何家早餐很丰盛,各式各样摆满一桌。苏清风旁边甚至放了一盘猫粮,是专门给苏槐的。
苏槐当然不要吃猫粮,他趴在苏清风臂弯里,等着道长给他喂食。
苏清风掰了一点包子给黑猫,黑猫低头吃了,还舔了舔他的手。
何庆年道:“小茹呢,还没起床吗?”
何无辜道:“小茹刚刚吃了两个包子,现在跑去外面玩了。”
“这怎么行,现在不能到处乱跑,太危险了。”
何庆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