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微妙地闪了一下,轻咳问:“这是什么鬼地方?”
林空鹿骤然回神,下意识道:“是沉尧的意识境,我在想苏语她……”
话没说完,旁边又传来海斯不可置信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停止?继续堕化啊,谁让你停止的?”他神情癫狂,像受不住打击般,朝林空鹿和江辞怒吼。
外面中洲的行动队已经打进三院,几名佣兵正拽着海斯,要带他上直升机。
“快走吧海斯先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其中一名佣兵着急道。
海斯却忽然拔出枪,对准林空鹿,神情失控道:“是你,都怪你!你毁了我的杰作,阻止神诞生,你害了全人类!”
说罢他扣动扳机,连开数枪,全部对准林空鹿心口。
林空鹿瞳孔骤缩,他知道了,是苏语,苏语死在这场变故中,死在堕化的沉尧面前。
她同样是来阻止沉尧堕化,但她失败了。
林空鹿眼睁睁看着子弹飞向自己。
可他不能死,他死了,就代表意识境中的苏语死了,他们还是破不了境。
但他此刻躲不开。“江辞!”他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一丝声音。
江辞反应极快,瞬间凝出金属盾挡在他面前,同时眼中闪过杀意。
他左手凝出金属链,飞快拴住海斯,像死神的勾魂索般将对方拽向自己,同时右手刀转,跃身上前,刀尖直刺对方胸口。
海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贯穿心口,钉在地上。
他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声音像破风箱般嗬嗬:“你……怎么可能……”
血顺着刀锋滑落向地面,江辞眼神冷得像冰,在他彻底闭眼后,才缓缓松开金属链。
被钉在刀上的人落下,在他身体砸到地面的那一刻,血雾溅起,空间忽然碎裂。
血月的红光隐没,四周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也伴随碎裂的空间消失。
林空鹿两人眼前出现一片空旷、荒芜的天地。
这里地面干裂,空气安静,没有飞鸟,没有花草,仿佛风到了这里,都会静止。
只在不远处,有一团腐藤缠绕,而腐藤中,困着一个人。
林空鹿和江辞对视一眼,缓步上前。走近后,腐藤中的人刚好睁开眼睛。
他面容英俊硬朗,眼神有些空茫,看起来是个普通人类。可被这么多腐藤缠着,他却没有任何丧尸化的迹象。
林空鹿又仔细看一会儿,发现他不是被腐藤缠着,而是那些腐藤,就是从他身上长出。
江辞同样也看见了,神情一冷,握刀上前。
“等等。”林空鹿以为他要去砍人,连忙拉住。
然后他看向腐藤中的人,尝试询问:“你是沉尧?”
腐藤中的人眼神渐渐聚焦,看清他们后,点了点头。
林空鹿微松一口气。
有神智,就代表可以交流。
“是你把我们拉入意识境的?你有什么目的吗?”他很快又问。
沉尧反应有些慢,但这次却摇了摇头,迟疑说:“是你链接我的精神识海,和……那位先生一起误入的。”
林空鹿:啊?
他神情迷糊,他什么时候链接了?他只记得他在现实中,正用胡萝卜权杖的细丝扎进对方头部,准备切割……嘶,难道是那些细丝?
可细丝不是胡萝卜权杖的吗?
“准确说,是你们唤醒了我。”沉尧这时又开口。
他似乎已经完全恢复神智,语速也渐渐正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辞蹙眉说。
林空鹿也很快回神,忙说:“对对,你看起来也不是坏人,为什么困住容城?”
沉尧陷入沉默,眼神带着伤痛,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故事就是你们在意识境中大致经历的那样,只是我没你们幸运……”
他在容城三院堕化时,被赶来阻止的苏语短暂唤醒神智,那时他才知道,苏语没害过他。
组织的人每次都能精准找到他,是因为他身上有组织用子弹留下的定位靶,并非苏语告密。
苏语也不是组织的人,她是中洲派去调查组织的间谍。对方说会救他,会帮他一起捣毁组织,都是真的。只是他那时已经失去理智,被关在实验室,没法相信,也没机会再相信。
容城沦陷那晚,苏语本可以离开,可她还是回来了,为唤醒他的神智。
沉尧知道,苏语不仅仅是为他,也是为所有容城的百姓。
苏语的父亲也是特管局的人,死在一次对付异变植物的战斗中。苏语接过父亲的遗志,立志要像父亲那样,替普通人铲除异变动植物威胁,守护城市。
这是沉尧在山上时,听苏语说的。说起这些话时,苏语的眼中似乎闪着光。
这和沉尧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不自觉被对方吸引。
当然,苏语那时没提特管局,只说她父亲也是一名佣兵。
血月那晚,苏语被海斯的枪打中,倒在他面前,他看见对方怀中掉落的日志,纸页沾了血。
那时他才知道真相,他震惊,痛苦,失措地想帮苏语止住血,却看见自己只剩丑陋腐烂的藤蔓。
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