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黑夜里, 地狱之火在地面像毒蛇一般窜起,带起一阵惊呼。
仔细凝视,天空中每一次的电闪雷鸣都能印出地面的一张张年轻的脸。
这是一队天师队伍, 整整齐齐地排好了队, 目光清明带着一丝好奇, 他们是被师长们叫过来这里历练的。
他们有的已经二十来岁, 有的还十五六岁, 但无疑都挺直了肩膀, 站在这片皲裂的土地上, 目光坚毅地看着面前的焦土, 带着跃跃欲试。
站在最前面的, 是像标杆一样的肖和清。
他们站在刚进入饿鬼道的这片土地上,等着引领人过来。
约莫十分钟这样,队伍似乎有些挨不住,总算出现了一些细细簌簌的讨论声。
“我们还要等谁啊?”
“应该是岑熙, 我妈让我好好听他的话。”
“说起来,这里到底是哪啊?看上去真的好恐怖,我们真的能活着回去吗?”
“怕什么,在外面驱厉鬼不也有危险?在哪不一样。”
“可是, 可是岑熙一个看着我们这么多人, 我怕……”
“噤声, ”肖和清回头,所有的窃窃私语在霎那间消失, “我师父, 不是你们能说的。”
众人都微微垂下了头,特别是说岑溪坏话的那几个,都有些害怕, 生怕自己会被肖和清找上。
肖和清此时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也有些疑惑,岑溪该不会遇见什么事了吧?
岑溪站在队伍的尾端,因为是隐着身的,别人都看不见他。
他垂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眼底晦涩难辨。
白皙修长的中指上套着一个锁链,锁链直直地蔓延到全身。而这只手背上刻着繁复的花纹,一路绵延到了手腕上,似乎还在慢慢地往上爬。
系统带着哭音:“都,都是我不好呜呜呜……”
“不关你的事,”岑溪冷淡地用衣袖遮住手,“是我大意了。”
自从那天参观过天师学院的修建后,岑溪就开始忙碌起来,他受了陆尹臻的邀请,一起帮忙编书,因材施教,以及安排培养计划,可以说忙得脚不沾地。
有时候连直播都是在混时长!
前天,陆尹臻告诉他,一批学子刚来天师学院学习到能成功进入饿鬼道的时间,至少需要三年,而饿鬼道不一定撑得到这么久。
干脆将年轻一届的天师全都交给岑溪,希望岑溪能够好好带他们,让他们能够多一些和鬼的实战,成为国家的第一批中坚力量。
岑溪想着在那边直播也要有趣得多,加上还能吃饱,也就同意了。
在今早,他便一路开着车前往普安区,准备带着这批学生进入饿鬼道,然后他在路口碰上了徐嘉雯。
徐嘉雯似乎已经疯了,她蹲坐在普安区门口的高速公路旁,在岑溪过来时,还笑得满脸的天真无邪:“熙熙,你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岑溪沉默了下,还是没搞懂,对方这一副他们很熟悉的表情是从哪来的。
当然他还是起了一丝警惕,自己的行程可还没说出去,徐嘉雯在这会是巧合吗?
徐嘉雯抿抿嘴,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过来找我?还要我来找你,你不主动!”
她似乎有些癫狂,猛地将袖子往上撸,露出了一条条的伤痕:“你瞧,你瞧啊!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疤?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
岑溪看着她手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并没有什么波动,先不说说喜欢的人是原主,再者原主那性子可从来没表白过。
岑溪:“与我有什么关系?”
“呵,”徐嘉雯昂首,努力维持自己的高傲,“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遇上那个变态,都是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找我?”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维持了我应有的尊严而已,凭什么都这么对我?”
她看着岑溪,仿佛没有了岑溪,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可是,无能者又有什么资格将自己的无能归结到无辜者身上呢?
岑溪很冷静:“所以,需要我给你报警?”
岑溪一路出来,给万豪下了厉鬼标记,准备收拾岑哲宇时发现他已经有了人面疮,给黄凡身边带着小鬼,唯有徐嘉雯和甜甜身上,他什么都没动。
他认为,在医院里她们遭受的已经足够偿还债孽。
可徐嘉雯能成这样,和她的父亲,以及当时她出来时的各种做法有很大关系。
蝴蝶效应罢了,说到底还是自作自受。
徐嘉雯默了默,突然扯开一个笑:“熙熙,你想不想知道,我把你给我的镯子弄哪去了?”
见岑溪不为所动,她甜甜地笑了笑:“是你母亲的遗物哦!”
岑溪眼神一动,他发现原主的情绪又上来了一瞬,这镯子应该也包含着原主的一丝惦念。
想着自己和徐嘉雯的武力值,岑溪还是走了过去。
他几步在徐嘉雯面前站定:“说吧,在哪?”
徐嘉雯伸出左手,一个平平无奇的玉镯套在上面,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看我多爱你,到现在还带着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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