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能够感觉到面前这对母女的绝望,好心劝诫道。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女人的脑海中响起,她惊讶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看起来树枝干枯,即将死去的茶花树。
“我们,恐怕都活不过今日。”她掩着胸口,有些凄怆地说。
“你说得对,我也快死了。”茶花树叹了一口气,她的天赋如此,不论如何卖力生长,吸收日月精华,终究是无法跨过修道的门槛。
“既然快死了,你我也算有缘,”她摇了摇自己的枝桠,“我可以帮你们其中一个人活下来。”
“你说什么?”女人的眼中发出了光亮。
“我、你、你的女儿。”茶花树轻柔的声音响起,“差不多都只剩下半条命。”
“但两个半条命相加,便是完整的生命。”茶花树给了女人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将你的生命给你的女儿,或是将你女儿的生命给你。”
“而我,可以当做你们中间的媒介。”茶花树说得头头是道。
“你确定可以这样?”女人有些不敢相信。
“百花门医术精湛,虽然修补心脉、强行逆转生死的事情他们做不来,但若有我相助,为你们两人其中一人治好心脉之疾,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茶花树回答道。
女人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么你呢,是不是也要死。”
“我本来就要死了。”茶花树伸出自己干枯的枝桠,“死前做个好事,我很快乐。”
“那……”女人抱紧了怀中的小姑娘,“可以让她活下来吗?”
“你有爱你的丈夫,有美满的家庭,若是能够医治好心脉之疾,可以再生下更多的孩子。”茶花树有些不解,她不明白女人为何如此选择。
“可是……但是……”女人嗫嚅了一下,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我知道了。”茶花树虽然没有眼睛,但她也能够看出女人目光中无限的爱怜,“那就让她活下来。”
在女人的脑海中说完这句话,茶花树的枝桠便将女人紧紧拥抱,而后融为一体。
“以你的血肉生命,来浇灌我最后的一次盛开。”茶花树的声音在女人的脑海里回荡,随后,一个人与一株树,都失去了意识。
盛开着美丽茶花的树下,只躺着一位漂亮至极的小女孩。
这便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门主看到夜晚中,漂亮的山茶绽放,柔嫩花瓣舒展,在月色下摇曳,还是叹了一口气。
这株山茶树果然是陪伴了他们百花门数百年,对于百花门的为人处世之道与医术水平有着极深的认识。
山茶树知道每天最早走出山门,呼吸山间空气的就是门主,所以她将这个难题留给了她。
身为百花门中人,是必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门主看到怀里小女孩漂亮的脸正靠在她的肩膀上,单手伸出,从茶花树上轻轻摘下了一朵花。
这是这株山茶上结出的唯一一朵花。
她将花瓣揉碎,露出花蕊,芬芳馥郁的香气传来,蕴藏着无限的生机。
指尖点着这一小朵山茶花蕊,门主将花蕊送到怀中小女孩的胸口处,然后淡白色的光芒亮起,花蕊逐渐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门主的额头上出现了薄汗,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也称得上是挑战。
花蕊的脉络代替天生就有些异常的心脉,逐渐连接起生命的桥梁。
一点一滴,花木的芬芳盈满她的心口,山茶花蕊融合了她母亲的血脉,所以修复起来没有丝毫阻碍。
毕竟,这上面凝结了一个人与一株植物的残缺生命。
门主的目光放轻松,怀中小姑娘的心脉终于被修补完毕,心脉之疾被治愈。
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将她唤醒。
长长的睫毛轻颤动,如星子般的眼眸扑闪,小姑娘揉了揉眼睛,看到了眼前眉目柔和的百花门门主。
“咦,我娘呢?”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来。
“你娘回家去了,她将你放在我这儿学习修道。”门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哄劝道。
“修道……是什么?”小姑娘不解地问,她只听说过自己要死了,从未听说过自己还能修道。
“修道便是……有朝一日能够保护自己想守护之人吧。”门主也不知如何回答这句童言稚语。
“你叫什么?”她低头问小姑娘的名字。
小姑娘思索了一下,挠了挠头:“我叫阮雅。”
她伸手扒住门主的衣服,眼泪汪汪地问:“我哪时候能回家找我娘?”
“你见过你们那儿上私塾的小孩儿们,天天闹着回家要见爹娘的吗?”门主义正辞严地解释道,终究是把这一关给蒙混过去。
百花门门主并没有向阮雅隐瞒这件事的真相,在她更大一点的时候,便慢慢将此事说与她听。
木已成舟,谁也无法改变当年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珍惜当下,更加努力修炼而已。
直到某一日,阮雅被门主强行派到朱门洞府之中寻求机缘。
阮雅不解,她本来就不缺少修道的法宝,为何还要去争夺这处的机缘。
门主将一株枯萎的山茶花放到她的手上,朝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