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俩黑眼圈?”
“唉,昨晚与诸位大臣听您一席话,心里依旧不踏实,王爷,真的任由皇上颁下圣旨宣樊元帅归京自辩吗?”
寒风呼啸打着卷儿过,李璃是不想在这冷风里说话,无奈这位忧国忧民的顾大人不畏严寒也想再得他一句准话,李璃没法子,无奈道:“顾大人,相信我,等圣旨到边关,这战事也该结束了。趁皇上和左相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上次咱们提议的在全国推行启蒙书院这事儿不如再提一提,以京城为试点先骗,嗯,先拨一部分款项出来?”
话虽这么说着,不过就这一事,李璃的意思一透出来,其实户部已经开始着手做着预算。
利国利民的好事,就是比较费银子,毕竟书昂贵,一般老百姓根本读不起,哪怕只是单单识字,也得让朝廷不断往里头贴银子。
好在朝廷还算富余。
李璃虽然大权在握,不过想要名正言顺地推行开来,这政策还得要燕帝点头。
“这……”
“顾大人,这事儿还是您提议的,怎么就不愿意了?”李璃惊奇道。
顾如是连连摇头:“怎么会,让天下好学之人有书可读是顾某毕生的愿望,只是边关不稳,朝廷动荡,这个时候考虑这些,未免太早……阿嚏——”
李璃后退了一小步。
顾如是用手臂捂了捂口鼻,讪笑道:“王爷见谅,老臣失礼了。”
初冬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李璃瞄了一眼这瘦小老头,明明作为礼部尚书,不管是俸银还是一年三敬,都是可观的。家里就一个老妻,加一两个仆从,生活简直绰绰有余。
可这老头除了官服,似乎也没有什么太体面的衣服。李璃抬头看了眼周围三三两两的官员,不是披了大氅就是皮袄,光鲜亮丽,哪儿有他这个寒酸,寒风中冻得跟哆嗦的鹌鹑一样。
李璃想到这里,无声一叹,将身上的狐裘大氅给解下来,披在这瘦老头身上。
然而刚上了身,顾如是便连连拒绝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老臣家里有。”
李璃挑了挑眉:“是吗?那您这是故意到我面前让我心疼?”
这话从何说起呀,顾如是无奈道:“今早出门匆忙,忘了,再说到了殿上还得脱去,就免得麻烦。”
“若是得了风寒,就连上朝都能免了,还能附赠太医院的汤药大礼包,三日起步的回笼暖被窝。”李璃凉凉地瞥了顾如是一眼,奚落道,“这个法子挺好,本王若是想赖床倒是可以试试。”
“别,别,您真是……”饶是顾如是自诩口才了得,也说不过李璃。
说话间,东来已经从随身的小包袱里取出另一件披风给李璃披上,作为财大气粗,生活精致的怡亲王他出门必然是两套衣裳打底,随时更换。
“顾大人,这件就送你了,本王的东西,可别也转手送到善堂去,或者卖了换笔墨呀。”
“这下官哪儿敢。”顾如是苦笑着连连作揖,不过倒也没再拒绝。
李璃微微一笑,在迈进朝会大殿的时候看着他道:“放心吧,最终的结局不会让努力的人失望。所以咱们想想该怎么让大燕越来越好的事就行了。”
今日的燕帝一身肃穆,走进来的气势都是不同的。
他一样的辗转难眠,在逃避和强硬之间来回摇摆,终于在张伴伴叫起的声音中,下定了决心。
他看着同样严肃的左相,心知事到如今,箭已上弦,不得不发,就算当堂跟李璃针锋相对起来,他也必须将这个诏令给发下去。
想到昨日密报,几个尚书等朝廷重臣连夜冒雪前往怡亲王府商议对策,燕帝不禁攥紧了拳头,心里紧张起来。
他是知道李璃的狡诈聪慧的,今日怕是没那么容易。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左相一派提出此事之时,虽然有人反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
这仿佛就如一个硬拳砸到了棉花上,不上不下,让人不安。
“王爷,虽然此事并无证据,可流传之言的确有理有据,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若是樊元帅乃是清白的,那最好,若真有什么……却是无人能够承担的罪过啊!”
“现在召回来,这仗怎么打,左相心里可明白?”李璃仿若事不关己地问了一句。
“北疆向来是重中之重,在樊之远之前也有几位大将驻守,虽然不及樊元帅用兵如神,若是只是守城,应当还是行的。只要樊之远能够自证清白,自然可以官复原职,重回北疆。”
“还以为这京城跟北疆就在隔壁,这一来一回一个冬天都不够跑马腿的,等樊之远回去,黄花菜都凉了。”宋国公冷冷地说。
“也不知道燕荆五州能剩几州,或者再赔个几州进去?”
“人都说纸上谈兵,大概就像左相这样的吧,可曾考虑过边疆百姓。”
这几声嘲讽让左相的脸皮抖了抖,不过好在人老皮厚,倒也镇定下来,他的目光不禁瞥向燕帝,刚要开口,却听到李璃率先问了一句:“皇上以为呢?”
后者下意识地正襟危坐,迎着弟弟那清冷明亮的眼睛,不知为何到最的话却难以说出来。
“咳咳……”左相清咳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