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自成父子的案子就这么结束了,等待的便是秋后问斩。
李璃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不过……
“想想俞大人之前还送了我一副珍贵的画作,以及一叠银票,可本王似乎没帮上什么忙,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
李璃拖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吃着葡萄,而这假惺惺的话让东来和南往齐齐翻了个白眼。
李璃瞧见了,顿时将手里的葡萄扔了过去,不悦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很真诚的。”
那双眼睛溢满了笑意,且充满了算计了光芒。
这两位从小跟着李璃长大,知道这位主子忽然间提到俞自成准是有事。
“王爷,您又打什么主意?”
“我家樊将军要回来了。”李璃道。
那怎么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不解。
李璃惆怅地一叹:“他心里的苦啊,我总得为他分担一点,免得他回了京跟个没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
这话两人有些听不懂了。
正说着,北行从外面走进来,对李璃恭敬地一行礼,递上一个纸条道:“王爷,查清楚了。”
李璃将手里的葡萄一丢,接过东来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指尖的水渍,打开这纸条一看,唇角一弯:“来得很及时,有这把柄在,这位前礼部尚书应该会识相得老实交代。你亲自走一趟吧,别让人发现。”
“是。”
死牢里等待问斩的俞自成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来找他。
“俞大人,小的奉王爷的命令来见您,所以长话短说,还请您尽量配合。”来人穿着死牢差役的班服,面白无须,笑眯眯地走进牢房,拱了拱手。
而开门的牢头却默不作声离开了,四周静悄悄,没有其他人。
俞自成惊讶地看着这平平无奇的人,心说李璃真是神通广大,连死牢里都有人。
这个京城里,能被称为王爷的只有怡亲王。
似乎看穿了俞自成的心思,来人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俞大人应该比小人懂,放心,左相不会发现的。”
这是有目的而来,俞自成做了多年尚书,这份镇定还是有的,他缓缓地坐下来道:“将死之人,对王爷还有何用处?”
“王爷心思缜密,岂是小人能够猜测?不过既然派小的前来,必然是重要之事。”
他说着将一份信递了过去。
俞自成想了想,还是接过来一看。
牢房里静悄悄的,而俞自成的脸色却突然一变,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甚至连手都抖起来。
俞自成看看此人,又看看信,终究一屁股坐下,问道:“王爷怎么会知道这种事……这么多年了……还问这些干什么……都死了,已经死了……我也不记得了……”
此人面色不变,只道:“您不记得怕是麻烦了。”
“想怎么样?”俞自成手握成拳,强自镇定。
“都说俞大人与俞夫人伉俪情深,一心一意,乃是世间夫妻的楷模,多少闺阁中的姑娘盼望着能找一位与俞大人一样对自己情深不悔的夫君。”他笑了笑,忽然口吻一边,可惜道,“只是没想到啊,原来这样的俞大人也有外室,藏了……一个私生子。”
他淡淡地说,俞自成却死死地瞪他,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
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试问这整个京城还有怡亲王不知道的秘密吗?
八卦小报最擅长的就是挖掘他人**。
“左相放任王爷创办八卦小报,真是最大的失策!”俞自成喃喃道。
来人没否认,只是道:“稚子无辜,王爷虽不想拿这一个无知小儿来威胁大人,不过按照朝廷法度,俞家得满门抄斩,这血脉是不能留的,所以俞大人,您打算怎么办呢?”
笔和墨已经准备好了,穿着囚衣的俞自成一字一字地写下,最后按了指印,将这份东西交给了边上的人。
“我只知道这些,也只做了这些,其余的与我无关。”
来人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折起收入怀中,笑道:“辛苦大人了。”
“那……”俞自成看着他,眼中露出恳求。
来人施施然地说:“放心,我家王爷说话算话,不跟个奶娃娃计较,只是……若是有所出入,怕是得……”
“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俞自成急了,“可是,万一让左相知道我……那我儿的命就……”
“左相不会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怕也没那能力动你儿子了。”
俞自成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便垂下手,看着人离开牢房,一切又变得安安静静。
但是他知道京城的平静马上就要被打破。
不管李璃是从何处知道此事,一旦掀开来,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他是看不到了。
这厢,李璃拿到了这份口供,粗粗地看了看内容,便讥嘲地一笑道:“自古忠烈之士,总是逃不开被奸佞诬陷的下场,岳飞是,于谦是,这里……他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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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百官为了八卦小报吵得不可开交,雪花一样的折子堆满了燕帝的御案。
这次这些折子不再有左相的先行批阅,可燕帝却一点也不高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