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
周围的宫人已经见怪不怪。
然而边上老太监张作贤却笑着提醒道:“皇上,那副玲珑白玉棋您已经赏赐给周贵妃了。”
燕帝恍然,可接着皱起眉头,似乎不知道还能送什么。
张公公思索片刻后,斟酌着说:“年前南边送了一斛琉璃珠子,虽说质地不如白玉,可胜在颜色鲜艳,稍稍打磨一下,做篓棋子也漂亮,适合王爷把玩。”
“哦,琉璃的?”李璃忽然问。
“是呢,各种颜色。”张公公道。
见李璃有兴趣,燕帝便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去取来,给阿璃带回去。”
“这……”张公公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燕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张公公只得应了:“是,皇上。”他离开,却留下了他的徒弟张伴伴伺候一旁。
而等他一走,张伴伴与李璃身边的东来对视了一眼,彼此默不作声地一同跟着去了门口,守在一旁。
“迟早,朕是要除掉他的。”燕帝低低地说,眼里流露出一丝杀意。
李璃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没说话,似乎在想别的事。
燕帝瞧着他的模样,便一声叹后问:“阿愉的事,你知道了?”
“母后说愉姐姐想伴驾。”
燕帝点了点头。
“为什么?”李璃抬头看着燕帝问。
“你觉得是朕想让她留下来?”
李璃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燕帝这么一问,他又觉得不是。
一份信递到了李璃面前,燕帝示意他看一看。
李璃打开来,之后他又合上闷闷地说:“愉姐姐怎么这么傻,宫里多危险呀!马上就能熬出头了,干嘛留下来陪着你担惊受怕?我都安排好了……”
燕帝被弟弟这么说,也没生气,反而苦笑道:“你说的对,朕都自身难保了,如何护得住她,若是被周沈两家知道,她岂能活命?可是阿璃,朕劝不了她。”
施愉是曾经施太傅的独女,因着太子谋反失败,施家被牵连问罪。
燕帝曾跟随先太子左右,比施愉大不了几岁,两人正是青梅竹马。
待施家落败,施家小姐入了奴籍,幸好李璃及时暗中动作,提前送进宫去了浣衣局,虽说辛苦了些,可没沦落成官妓,供人玩乐,已经是不错的结局。
待燕帝借机大赦几次天下,倒也渐渐有了出头之日。
只是……没想到临到出宫之时,施愉居然要留下来陪燕帝!
燕帝身边都是眼线,他不敢有任何动作,更不能去浣衣局找施愉,这信还是太后辗转交到他手里的。
李璃又重新看了一遍施愉的信,那手漂亮的簪花小体如那人一般秀雅,然而温柔之中却带着一抹决绝,犹如她的字句一般坚定。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李璃说着抬头又看了眼燕帝,细细地打量,颇为嫌弃道,“皇兄,我真看不出来你哪里好,不管是不是你乐意,可后宫女子众多,马上又要选秀了,明摆着跟你在一起得委屈死,怎么还能让愉姐姐为你不顾一切,难道我就不好吗?”
前面的话宛若戳着燕帝的心窝子,可最终他反问的话又让燕帝哭笑不得。
“阿璃,她只把你当弟弟,再说,你不是喜欢樊之远喜欢的不得了吗?”
闻言李璃眨了眨眼睛,略微无辜道:“哦,皇兄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有个樊大将军呢。”
燕帝深深一叹,拿这个弟弟没什么办法,无奈道:“忘了跟你说,樊之远得归京了。”
嗯?
李璃虽然一早知道,可面上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他闲闲地打开扇子说:“看来武宁候还是较左相差了一招。”
燕帝点点头,朝堂上他虽为帝王,却插不上话,其实更憋屈。
“召回的圣旨已经北上,樊之远若不想抗旨,不出三月他就能到京城,你……心里要有数。”燕帝提醒道。
其实他有些担心弟弟,樊之远为人冷漠,面瘫如冰块,除了面对武宁候稍微能给点面子,其余人根本不敢招惹其五步之内。
就是左相见到他,也得客气一点。
燕帝觉得他家弟弟虽然长相出色,还倒贴,可只要是不好南风之人,谁都不希望被这样广天下告知地追求。
万一恼羞成怒,秋后算账,李璃这般娇贵哪儿受的了樊之远那种武夫一根手指头?
而凭燕帝如今的权势也最多让樊之远不痛不痒地自省几日罢了。
然而李璃却满不在乎道:“我好歹也是亲王,这位大将军就算不能感动我的一心一意,也不敢动我一下吧?”
说到这里,李璃将扇子抵在嘴边,害羞地一笑道:“再说,人家这么好看,他舍得动手呀?”
燕帝觉得李璃有些自信过头。
可是,既然已经提醒过了,想必李璃是有对策的。别看怡亲王荒唐,做事不着调,但他向来有分寸,一般都能达成目的。
论古灵精鬼,十个樊之远也不是李璃的对手。
燕帝放心下来,他将施愉的信从李璃的手里收回,手下轻轻又认真地折叠起来,接着目光往周围看了看,似乎在考虑该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