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揉着额头,一脸疲惫道:“都散了吧。”
这样的平静,好像是暴风雨之前的来临。
出了这场风波,皇帝已摆驾回宫,剩下的狼狈,全由着聂腾清理。
聂腾在想,这个三哥对他到底是有多敌意,居然选择在他大喜的日子上谋反。
这吉时已经过了,老皇帝都已经回宫了,大臣们伤得伤,死得死,人人都要急着回家处理后事,谁还有心情留下来喝喜酒?清理一地鸡毛都还来不及。
府里的尸体由御林军收拾,宫里派出了多名太医,给受伤的人进行诊断。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同程度的惊吓,更多的是流淌着劫后余生和失去亲人的悲痛欲绝。
很多大臣来的时候是拖家带口,回去的时候是孤零零的一个,这其中的苦痛唯有当事人才知道。
在他们看来,这聂舜死得也太体面了,这么恶毒,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他为了一己之私,搭上了这么多条的性命,实在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亲眼看到至亲至爱葬身在了血泊中,这其中的苦痛谁能感同身受?就算皇帝下令给抚恤又能如何?也弥补不了他们心里的伤痕。
太子殿下理解众人的心情,一一的安慰了过去,这在不少人看来,很有储君的风范。
聂腾瞧着某些人献殷勤,嘴角挂着冷笑。
比起聂舜的傻,他更是在于根基,与其想着怎么争夺皇位,不如想着怎么利用手中的权势做一些大事情,让皇帝刮目相看。
只有赢得了皇帝的偏爱,那么皇位自然会顺利到手。
至于那些跟他作对的人,他会想办法除掉,凡事能坐上高位的,不可能一点污点都没有,若是这污点不断的放大,那可是会致命的。
太子看到聂腾沉着一张脸,以为他心情极度悲伤,假意过来安抚道:“四弟,你府中出了这样的事,也是纯属意外,你也别放在心上,好在伤亡不多,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说着,就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了他:“四弟,这是送你的新婚礼物,本早该奉上的,没想到还是送迟了。不管怎么样,我都祝你新婚快乐。”
聂腾也没看礼物,只是静静的收下,随口说了一句:“多谢大哥。”
太子笑道:“四弟,这三弟也太不会挑时间了,居然在你成亲的日子这么闹。我听说他之前喜欢过沐子菡,肯定因此恼羞成怒,特意选这个时间的吧?”
这话说的差不多,聂腾也听明白了,这是给他伤口上撒盐呢?或者是在警告他不要走聂舜的老路。
聂腾语气不咸不淡道:“沐子菡可是京城四大美人之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算什么?我听说大哥也爱慕过子菡,足以见得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太子被说中痛处,脸色微微变了变。
是的,他就是羡慕嫉妒恨,嫉妒他突然这么好运。
这个以前看着不起眼的聂腾,将会是他最大的竞争者。
母后说得对,他不能掉眼轻心。
聂腾嘴角勾起笑意,带着审视意味,他道:“三哥就是太急功近利了,其实这些都是虚得,唯有得到父皇认可才是最主要的。”
他自然是不会那么无脑的,暗中的势力谁都有,若是论起手段,不见得太子就有多光明。
很显然太子已经在担忧了,已经沉不住气了,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下一步太子的计划就是除掉他。
细数这些皇子们,他真的很想知道父皇心里真正属意的是谁。
太子附和:“那是,皇位那是关于一个国家的荣辱兴衰,我相信父皇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对于这一点他十分的自信,他认为除了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聂舜笑容淡淡:“大哥,那拭目以待。”
“好,咱们走着瞧。”
看着这两人拂袖而去,站在远处看热闹的宋雨竹,表情淡淡:“真是一出好戏,逸晨其实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吧,还好你做了准备,要不然现在的苍晋国可能就要易主了。”
沐逸晨看到府里的下人在清扫地面上的血迹,回想那刀光剑影的画面,还心有余悸。
这会手心都还颤抖着:“这次真的是好惊险,苍晋国虽然没有易主,但是死了不少大臣,也是一次大换血。”
宋雨竹经过这件事,已经感觉到皇位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尤其是今日的老皇帝,经过这一沉重的打击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几岁,明明是那么一个威严无比的人,今天看到的满是疲惫。
就像老皇帝说的,他年事已高,说不定没有几年了,但哪怕就只有几年,这些皇子们肯定会蠢蠢欲动。
这个聂舜是最按倷不住的人,这死有余辜。
沐逸晨道:“现在四殿下是站在风口浪尖的人,多少人眼睛盯着他?若是他出了事,怕是要连累丞相府的,毕竟他是沐府的女婿。
还有沐子菡的脸怕是毁容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守住诺言。”
他说话的时候,跟宋雨竹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夫妻十分默契,自然能明白对方所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