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气性大一时想不开,就自缢身亡了。”
安嫔才要回答,薛翃道:“娘娘,小道看来,这宫女只怕不是自缢。”
何雅语一怔,眼中泛出锐利的警惕:“和玉,你在说什么?”
鲁婕妤看一眼皇后,跟着问道:“和玉道长,您怎么知道那宫女不是自缢?”
薛翃淡淡道:“方才小道走近看了一眼,虽然没有仔细检查,但是宫女的颈上勒痕很深,是给勒死无疑,不过她的双手指甲上有血渍,娘娘觉着,上吊的人手指甲上怎么会有血?”
何雅语脸色一变。
若是单纯自杀的人,手指甲自不会沾血,但如果是给人谋害,这被害者拼命挣扎之中,或许会伤到那凶手,手指甲里才会带血。
安嫔流露受惊之色:“什么?指甲里有血?难道、难道真的不是……”
话音未落,就给何皇后瞪了一眼。
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安嫔突然后悔来的冒失,本是要来“雪中送炭”,慰问皇后的。没想到居然有马屁拍在马腿上的架势。
片刻,何皇后才轻描淡写道:“和玉,本宫知道你身份非同一般,但这是在宫内,你可要留心,万万不可信口雌黄。一个想不开自杀了的宫女罢了,又什么血迹不血迹的?”
薛翃道:“我只是把自己看见的说出来而已,娘娘不信,叫人去查就是了。慎刑司的人最有经验,是不是自缢,还是另有原因,一看便知。”
何雅语眉头一蹙,继而叹道:“这个嘛,只怕是不能够的,因为方才那些奴才们来报,说是自杀的人不吉,所以已经送去烧化了。”
两个人目光相对,薛翃看出皇后眼中暗藏的锋芒。
皇后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薛翃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既然小道亲眼目睹了,以后有人问起来,自然也得实话实说,其实不瞒娘娘,小道是见过那宫女的。”
何皇后的眼神愈发尖锐:“和玉……”
她想问问薛翃是在哪里见过那小宫女,但是安嫔跟鲁婕妤在场,却又让她有些不敢轻易开口。
皇后之所以传薛翃前来,无非是想敲打敲打她,别叫她胡说在偏殿内的事,谁知道太子又撞见死尸,横生枝节。
如今皇后见薛翃竟有寸步不让的意思,心中又惊又怒,又有点怯意。
因为“贵不可言”的传说,皇后自然忌惮才出生的三皇子,所以不想太子出丁点儿的纰漏,不料前脚才说这话,后脚就捅了漏子出来,若是这件事传到正嘉而中,以皇帝那神鬼莫测的心性,且不知降下的是雷霆万钧,还是冷风过耳呢。
假如现在跟和玉针锋相对,逼得她把偏殿里的故事说出来,只怕迟早晚给皇帝知道。
皇后心中急转,终于说道:“死了的这个是本宫宫内的人,经常在宫中走动,道长见过自然是不足为奇的。”
她似忖度了会儿,才郑重又说:“既然道长觉着这宫女的死因有疑,本宫身为六宫之首,自然不会等闲视之。戴嬷嬷。”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上前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何雅语道:“你去详查宫女自缢之事,只是记得别惊动旁人,太后身子不好,皇上日理万机,且又虔心修道,若是有什么风声传到两位圣人耳中,惊扰了他们,本宫不饶!”
最后一句,目光却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了薛翃身上,这是敲山震虎。
安嫔早心领神会,忙道:“这种小事,又何必惊扰两位圣人呢?臣妾等也是只字不敢乱说的。”
鲁婕妤起身附和。
薛翃道:“娘娘有这种心,自然是最好了。不管那宫女是自缢还是他杀,横死的人,都有一股怨气,娘娘若不好生详查,安抚死者在天之灵,将来只怕……”
她没有说完,却已经引得安嫔跟鲁婕妤有些坐立不安。
何雅语道:“有真人坐镇宫中,本宫是放心的。但道长也是好意,本宫很明白。”
她转头看向戴嬷嬷:“你可听见道长的话了?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给道长、跟那死去的宫女一个交代。”
***
不出三日,戴嬷嬷果然查明。
据说,是梧台宫的一个太监看上了那小宫女,想要跟她对食儿,但那小宫女不肯答应,太监便动了手,一时冲动之下,便失手将那宫女勒死,却伪造了自缢的现场。
慎刑司的人把那太监带走,秘密处死。
戴嬷嬷亲自向薛翃说明了此事,道:“是那混账亲口承认的,慎刑司的公公也在他颈间发现了几道被抓伤的血痕。仙长放心,慎刑司已经处置了他,想必那奴婢也可以安息瞑目了。”
薛翃想起那天那个躬身缩着脖子的太监,淡淡道:“皇后娘娘的慈心,那小宫女在天有灵,也必然感激。”
后来小全子告知,那被处死的太监原本是皇后宫内颇得力的,也是那天负责运送尸首之人,如果说小宫女遇害是杀人灭口,那此人的死,就是兔死狗烹了。
这两日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连太一也有些懒洋洋地不太爱动。
是日,薛翃燃了一柱道玄香,盘膝打坐,不到一刻钟,房门便给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