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天均峰,两行仙鹤从云间穿过。
林信站在一棵十人合抱的大树前,抬头看看树上结的鹅黄色的果实。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进他的眼中。林信低头,摸了摸鼻尖。
广乐老祖抱着手,站在他身后,也抬头看看树枝:“小信信,行不行啊?不行就换师祖来吧。”
林信往后蹦了几步:“师祖才不行。”
他再向后退开一步,随后往前快跑两步,一只脚踩在另一棵树上,借力蹬了一脚,飞身踩上大树树枝。
他双手攀着头顶的树枝,将树枝往下扯了一下,稍稍踮起脚尖,摘下鹅黄的仙果。
还有鸟雀从身边飞过。
林信低头看看师祖在什么地方,喊了一声:“师祖,我在这里!”
广乐老祖应了一声,还朝他挥挥手:“师祖看见了!”
林信将满手的果子顺势一抛,广乐老祖连忙兜着衣摆,跑到树下。
准准地接住了。
摘了满兜的小仙果,广乐老祖一面站在树下接应他,一面偷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信信,够了,下来了!”
云间疾风,吹得林信的衣袖猎猎作响。
他从高处的树枝上跳下来,稳稳地落了地。
抬头时,口里还衔着一枝花枝。
是树上的,比鹅黄色的小仙果颜色还要深一些。
广乐老祖笑着走近,伸手要去拿花枝:“师祖都这么老了,还和师祖玩这个……”
林信别开脸,躲开了。
他将花枝别在自己的衣襟上:“不是给师祖的。”
广乐老祖佯装不屑地最后瞥了他一眼:“臭美。”
师祖徒孙两个在山里玩了一天,已是傍晚时分,一起走山间小路回去。
林信从他那里拿了一个小仙果来吃,酸的。
他转头看看师祖:“师祖,你还说我不行,我很行的。”
“不能随便说男人不行。”广乐老祖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自己也不行,会出事的。”
“噢。”
林信专心啃果子,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早上,是不是这样说了顾渊?
难怪那时候,顾渊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吃完一个小仙果,林信悄悄在师祖的衣袖上抹了抹手。
结果被师祖当场抓获:“你这小混蛋!”
“对不起,师祖,真的。”
广乐老祖非要打他一下出出气,林信不愿意挨打,沿着山路逃跑。
不经意间,抖落襟上花枝,林信连忙停住脚步,伸手接住。
就这样,被广乐老祖逮住了。
见他竟然是因为这个停下的,广乐老祖感慨道:“你是真的臭美。”
林信将花枝重新别回襟上:“不是给我自己的。”
“师祖才不管你。”
过了一阵子,林信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广乐老祖:“师祖?”
“干嘛?”
“我有一个问题,就是……”林信斟酌了一下措辞,“仙君和神君,对情.爱欢.好的意愿,会少一些么?”
“自然……”广乐老祖仿佛受到惊吓,猛地转头,“你问这个做什么?那混账……不是,姓顾的……不是,帝君骗你……”
“不是,没有。”林信连连摆手,“我只是有点好奇,真的。”
“正经来说嘛,当然是的。”广乐老祖道,“活了这么些年了,对什么事情都不会太在意,大多是独来独往。也就是你,贪恋凡尘俗世,到处结交仙友。即使是结了契的仙君,也会有厌倦的一天,所以月老那儿总是很忙。所谓太上忘情,不过上古之后,好像还没有神君到达这一重,或多或少还是有好恶。”
广乐老祖还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先前神界的人一直以为帝君是这种人。”
现在知道顾渊不是了,顾渊喜欢林信。
先前只是没有遇到。
林信挠挠头:“原来如此,看来是正常情况。”
他想了想,又问道:“我听月老说,仙君之间,还有灵犀相契,但他没跟我说清楚,这是又什么?”
“灵犀,就是你掌心里这一条线。”
广乐老祖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腕,于他掌心中,浮现出一条银白色的细线。
“灵犀相契,就是你去缠别个仙君手里的线,别个仙君来缠你的也行。缠了以后,你要是愿意,他可以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甚至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要是愿意,你也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
“哦。”林信点点头,“谢谢师祖。”
正好回到广乐老祖的宅院里,林信收拾了东西,就要回去。
他装了一小袋的小仙果,背着下了山。
顾渊正好也在山下等他,见他出来,顺势伸出手,要帮他提东西。
林信便将小仙果递给他:“和师祖一起去摘的,吃一个可以长一年的修为,你也吃一个?”
“嗯。”顾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果子,咬了一口,酸得他微微皱眉。
只听见林信又道:“上回在天池,我不是调戏你,害你少了十来年的修为么?这下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