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了一遍:“你是‘公鱼’?”
孔雀被他吓得连连后退,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说话,就是认了?”
仍旧不语,看来就是他了。
林信张了张口,低声问道:“你怎么敢在这种事情上骗我?”
他抄起椅子,作势要砸,那孔雀也不敢反抗,只是缩了缩脖子。
江月郎一众仙君在远处见了,也怕林信把人给砸坏,到时辩不清楚,连忙上前拦他:“信信,信信,算了,算了。”
他们转头去看顾渊:“你怎么不拦着他?”
顾渊却道:“林信生气,让他出气。”
“你……”
“他出了气,我来善后。”
仙友们面面相觑,果真是“夫妻讨债,我们不懂”了。我们不懂,我们什么都不懂。
林信手中的椅子原本是符咒变的,他扛着椅子,随后一挥,将身后孔雀的洞府炸了半边。
洞府前石壁石柱轰然倒下。
林信没有回头,见孔雀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时候可能凶残得很。
他平素见谁都是温温和和的,与谁都是兄弟朋友,真要发起怒来,才是可怕。
他朝孔雀伸出手:“玉牌。”
玉牌是仙界仙君人手一个的,算是仙君的身份证明。
孔雀分明是被他吓着了,怔怔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玉牌,双手捧给他。
林信捻起玉牌一角,看了看。
这孔雀名叫孔疏。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便将玉牌丢给江月郎。
林信叹了口气,冷静下来,淡淡地问道:“你怎么敢在这种事情上骗我?”
他平静下来的时候更吓人了,孔疏被他嚇得连发抖都忘了,眼睫扑闪扑闪,滚落下两滴泪珠,一张口就要嚎。
林信心烦,瞪了他一眼:“收声。”
孔疏迅速闭上嘴,咽了口唾沫。
林信又道:“出声。”
“我……”他结结巴巴地说,“前阵子……林仙君历劫时,托仙友在、仙界寻鱼,我……一时、鬼迷心窍,所以……”
好了,不必说了。
林信勾了勾唇角,看着他:“那现在怎么办呢?”
“我把……仙君的东西,都还给仙君。”
“还有呢?”
“还有,我给仙君道歉……”
“还有呢?”
“还有……”孔疏愣愣的,“还有什么?”
“三条。”林信掰着手指,“第一,从我这里拿去的东西,我要十倍;第二,找个好日子,你和你族中长辈,斋戒三日,登门道歉。道歉之前,先绕着仙界走一圈儿,然后再来我府上。”
“那第三呢?”
“第三,六界这么大,倘若日后不幸偶遇——”林信忽然揪起他的衣领,低声道,“那就是你的不幸。”
言外之意便是,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在座仙友做个见证,你的玉牌留作凭证,前两件事办完了,就还给你。”林信道,“道歉态度不诚恳,礼数不周全,我要你名扬六界。”
林信松开他的衣领:“行了,走吧。”
孔疏看看自己被他炸了半边的洞府,有些犹豫。
但是他再转头看看“魔头”林信,他身后一众仙友,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连忙加快脚步,从半边没炸坏的石门进去了。
孔雀漂亮的翠色羽毛消失在废墟中,江月郎将玉牌收到怀里,悠悠道:“便宜他了。”
林信觉得也是。
被他骗了这么久,为他上天入地,遍寻宝物,不知道搭上了多少人情,又损耗了多少修为,浪费了多少感情,结果全都是假的。
林信瘪了瘪嘴:“罢了,就先这样吧,总是寻仇没意思。”
众仙友们知道他心里不好受,都说没事,以后有事情再喊他们就是了。
从前江月郎他们就觉得“公鱼”向林信要东西的事情不对,这下总算拆穿了,他们也算是松了口气。
林信朝他们道了谢,众仙君各自散去。
顾渊抱着他的猫上前,唤了一声:“林信。”
顾渊问道:“你要去哪里?”
林信转头,接过猫:“回西山。”
天还黑着,西山的星灯还没有熄灭。
他二人也不驾云,只是并肩沿着山路,仿佛要走下山去。
林信摸摸猫,已然缓和一些。顾渊学他从前的模样,揽住他的肩:“还没解气?”
“还行吧。”
过了一会儿,林信好了一些,舒了口气,对顾渊道:“今晚得亏是我来了,要不你一个人,怎么帮我讨债?”
顾渊点头称是。
林信又高兴了,挽起他的手:“时候还早,去抓一只兔子做宵夜吃。”
他二人还未走出几步,南华老君的传召便到了眼前——
那只孔雀,回过神来,转眼就把林信告到老君眼前了。
林信抱着手,嘴角抽了抽:“这个人简直是……”
顾渊揉揉他的脑袋:“没关系。”
林信撸起衣袖:“当然没关系。”
刚才没打他真是失策了,在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