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焰一口气走出数丈远,突然顿下了脚步,心里的那股诡异的无名大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殆尽。
苏长衫说得没有错,等过了今日,她便是王府的侧妃,真的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想到这里,胸口空空荡荡的,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他用力的揉了揉脸,露出些破釜沉舟的决心来。
“见一面吧!”他想着:“总得问问她挑了哪个王爷,也能让自己死了心。”
就当是最后一面!
主意打定,陈清焰朝身后的阿九看过去。
阿九被主子眼里的寒光,惊了一跳,“爷,怎么了?”
“想办法找到谢玉渊,就说…就说我要见她
一面,有要事。”
阿九被自家爷的话,炸了个寒毛直竖。
“爷,你疯了吗?这里是卫国公府,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冒冒然去找三小姐,万一被人瞧见了怎么办?你的前程还要不要?三小姐的名声,你还顾不顾啊?”
“我没疯,清醒的很。我就是想问问,她打算选哪一个?”
“你若不想办法让我见一面,我说不定会做些出格的事情。”陈清焰脸上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阿九真的就差当场给他跪下了,“爷,你威胁阿九算怎么一回事?阿九只是个下人,什么都做不了主…”
“阿九,我真的只与她说几句话,几句话也不成吗?”
陈清焰的声音很小很轻,几乎是哀求般的,听得阿九心里扑通一沉,忍不住鼻子一酸。
罢了!
罢了!
“爷,你等着,阿九这就帮你去叫人。”
陈清焰一掌落在阿九的肩上,黑白分明的眼里透着些痛苦,“我等着!”
…
“小姐,咱们在这里乱窜,能碰到福王吗?”
谢玉湄心里一阵酸涩气苦。
她怎么知道?自己也不过是瞎猫碰死老鼠,碰得上,碰不上,全看命。
老天爷啊,你可得保佑湄儿顺顺利利遇到福王,这可是她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了。
这时,远远的走过来两个卫国公府的婢女,谢玉湄怕被人看到,赶紧拉着丫鬟躲到大树背后。
“你看到了没有,平王和福王长得半点都不像。”
“小蹄子,王爷的事情可是咱们做下人的能议论的,赶紧闭嘴吧。”
“姐姐,这边又没有人,说说又怎么了?你
看谢府三小姐到底会选哪一个啊?”
“依我看,十有八九是福王。你没看到吗,福王妃今天在花厅里坐了主位,她连长幼都不在意了,估摸着福王十拿九稳要坐那个位置了。”
“不会吧,我瞧着平王的机会更大啊,你忘了他身后有个叶大将军。”
“有什么用,福王背后还有个中宫皇后呢!”
“哎,我真想到福王跟儿前做个打粗丫鬟,将来也好见识见识皇宫是什么样儿的。”
“去啊去啊,福王就在水榭里喝茶呢,你凑过去,说不定可不止一个打粗丫鬟!”
“哎啊,姐姐你怎么这样,竟会打趣人家,我,我可不依…”
两人打打闹闹的走远,谢玉湄从大树背后悄然现身,此刻她的心情正如阳光般明媚。
老天爷果然听到她的心声,机会来了!
“走,咱们往水榭去!”
…
微风轻拂,竹叶飒飒作响。
水榭里,福王负手而立,悠闲的与边上的几个官员说着话,实际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内宅传来消息,说那个谢玉渊嫩得能掐出水来,气度也不错,虽然他身边最不缺的便是女人,但江南水乡的姑娘他还没有睡过。
有点新奇!
这样一想,原本听着还算入耳的奉承话,也有点听不进去了。
“谁?”
“我,我只是迷了路。”
女子婉转羞怯的声音传来,福王转身,这是哪府的小姐,一点规矩都不懂。
谢玉湄俏生生的抬起头,幽幽怨怨的向水榭中撇了一眼。这一眼,千娇百媚,似能把人的魂勾出来。
福王略一皱眉,朝身旁的侍卫递了个眼神。
作为皇子,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投怀送抱的女人,这女子只带一个丫鬟,眼神又那么勾人,稍
微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到她要做什么。
“水榭里有贵人,姑娘请避嫌。”
谢玉湄好不容易靠近了,怎么肯事没成,就被人赶走呢。
她心下一动,“我原本是来替我姐姐瞧瞧未来姐夫的,我姐姐是谢玉渊。”
谢玉渊?
那么这一位应该是谢府的四小姐罢?
有点意思!
福王眯了眯眼睛,挥挥手,示意侍卫把人放进来。
手下几个官员一看这个情况,纷纷借故离去,片刻后,水榭里就剩下两个人。
谢玉湄鼓足勇气抬起头,不料,正对上福王打量的目光。
眼前的男子脸部线条并不柔和,俊美中带着冷冽漠然,一身贵气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到无法亲近。
原来,堂堂福王竟然长这样呢!
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