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换?
她明明知道,他有多么地爱阿姒,却还是对阿姒痛下了杀手,还有这十五年多,这么长的时间,她一个杀人凶手,居然一点儿也不愧疚地在他面前继续扮演着她的慈母——
她可知,这十五余年,她儿子心中的每一分煎熬?
阿母?
不,那不是他的阿母,是佛面蛇心的恶鬼!
想起那些事情,姜太尉的心情就沉甸甸的,说话的语气便不自觉地有些冷硬:“我意已决,三叔公不必再劝。”
“唉!”
看着姜太尉面上的坚决之色,三叔公无奈地摇了摇头。
……
被常管事以自己儿子的名义请出府后,韦氏曾问过常管事她儿子要让他接她去哪儿,但常管事卖关子不肯说,韦氏没法子,只得在坐上了马车一段时间后,挑开车厢壁旁边的窗帘,往外面看马车在往哪儿跑着。
刚开始她倒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京城的官道四通八达,走在一条街上,不是只有一个地儿可以去,途中只要转换一个方向,便通往一个不同的地方,她实在难以根据马车才跑出去的短短的一段路程,判断出他们的目的地是哪儿。
不过,当马车驶得离姜家祠堂所在的祖屋只剩最后一小段路后,韦氏便判断出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哪儿,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她扬了扬声音问车厢外面的常管事:“常管事,正邦让你接我去祠堂?”
“是。”既然韦氏已经猜出来了,常管事便不再卖关子了。
毕竟,如果他再继续沉默下去,可能更会让韦氏察觉不对,到时候闹着不肯去祠堂,他也不太好办。
韦氏蹙眉:“他让我去祠堂做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老夫人还是等过去了之后,再自己亲自问太尉吧。”
韦氏心里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过,她一时之间,却也是想不到她儿子是要让她去祠堂后,在全族人的面前披露她曾经犯下的过错后,休弃她下堂的,毕竟,当年的事情她们做的那么隐秘,这些年她们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姜太尉应该不会发现,那样的话,他就还是她孝顺听话的儿子,不可能对她有什么不好。
便把心里的不对劲儿没当回事儿,直接抛去了脑后。
继续安坐在马车上,任常管事把她缓缓地往姜家祠堂带。
一刻钟后。
被常管事扶着下了马车后,韦氏一抬头,就看见了祠堂洞开的大门里面,从门口一直站到了里面正对着大门的正堂的、黑压压的人群,性聪颖的她,立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虽然短时间内,想不明白儿子搞这么大的阵仗是想干什么,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得马上离开这儿。
韦氏倏地往后转过身去,就想重新回到马车上。
还未等她把想法付诸行动,她身旁方才扶她下了马车的常管事,便一抬右臂,横亘在了她的面前。
“常管事这是什么意思?”韦氏扭过头望向常管事,面色愠怒。
常管事好脾气地笑了笑:“老夫人,太尉让您去祠堂,不是让您上马车。”
“我不用你提醒!”韦氏没好气地训了常管事一句后,随意编了个理由,“我突然间想起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忘记去办了,常管事你把手让开,我先回府一趟,办了那件事儿后,再过来。”
听见韦氏很明显就是随意找的假借口,自祠堂的大门中,步了出来的姜太尉面色一黑:“是不是对你来说,说谎,已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了,母亲?”
“你这话什么意思?”韦氏倏地往后转过身,微仰着头看着站在祠堂门口的姜太尉。
“母亲还是先进祠堂来,再让儿子好好地给你解释吧。”
韦氏转眸望了姜太尉身后的祠堂里面一眼,心中不好的感觉更加浓烈了,她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道:“祠堂我就不进去了,你就在这里解释好了!”
“那可不行。”
语罢,姜太尉一抬眸,给常管事使了个眼色。
常管事立时抬起双臂,快速地制住了韦氏的两只胳膊后,将其反剪于身后了,自其后推搡着韦氏往前走。
“竟敢以下犯上,常管事你放肆!”
“赶紧把我放开,不然我饶不了你们一家!”
“听见没有?”
……
常管事的耳朵又没有聋,怎么可能没有听见?不过,他全都装没有听见就是了,毫不回应,制着韦氏的两只胳膊的双臂也不松开,推搡着韦氏往祠堂那边走的步伐,更是毫不停歇。
在韦氏的骂骂咧咧声中,他很快,便把韦氏推搡着到了姜太尉的面前。
“姜正邦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刁奴欺负你的母亲?”
在韦氏见威胁常管事毫无效用,便开始转头数落姜太尉时,祠堂里面,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的三叔公走了出来,冷肃着脸看着韦氏道:“好了,别吵了!”
这个三叔公,是姜氏一族的族长好些年了,威严嘛,当然是积累了一些的。
姜父离世后,这姜家韦氏唯一还畏惧着的一个人,便是三叔公。
此时,看见三叔公出来,冷着脸对她一命令,韦氏便乖乖地息了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