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我在西偏殿里面怎么都听见外面好大的喧哗声儿?”武后带着抬着拓跋励遗体的人返转回未央宫后,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西偏殿里面,守着昏迷着的如意王的刘德喜听见后,连忙出了西偏殿,找人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初如意王发病昏倒后,拓跋励让人就近把他安排在了他未央宫的西偏殿里。
之后,因为担心搬动如意王的身体后,会对他的病情不利,拓拔励便一直就让他那么“昏迷”着,在西偏殿中治疗了。
被刘德喜询问的年轻太监,左右转了转脑袋,发现周围有没有别的人在后,举起左手竖在嘴边压低了声音道:“陛下驾崩了!”
正从西偏殿外面的台阶上下去,走向不远处的年轻太监的刘德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着。
“你说什么,陛下驾崩了?”刘德喜目瞪口呆。
今日白天时,他还看见过陛下,那时的陛下龙行虎步,他虽然不能抬头望见天颜,无法得知陛下面上的神色是不是精神奕奕着,但是,自陛下还能够自己行走,也能够看出,陛下的身体,绝对是康健着的啊!
怎么会,突然就驾崩了呢?
自己刚刚,不会是听错了吧?
他才这么想,那个年轻的小太监仿佛猜到了他心里的疑惑似的,往刘德喜那边小跑了几步后,他挨到刘德喜的身旁轻着声音道:“是啊,听说是楚王行刺的陛下!”
楚王行刺?
这就说得通了。
刘德喜心中的不解顿去,向年轻太监道了谢后,返转回了西偏殿。
一会儿后。
内殿中,刘德喜站在如意王躺着的鸡翅木雕花大床旁,右手中拿着一颗云般雪白的药丸,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解药,给如意王服下。
当初如意王未曾服药前,曾经向他交代过,他服了药后,若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就算还未到约定的给他服解药的时间,也得赶紧把解药给他服下去。
但是,今日陛下刚驾崩,转眼大王便醒转了过来,如斯巧合,武后会怀疑大王之前可能是故意装病的吧?
那样,大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刘德喜上了些年纪,皱纹颇多的脸庞上,有些稀疏了的眉毛皱得紧紧的,很是为难了一会儿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矮身坐上床边沿后,探手把右手中捏着的那颗药丸,塞进了如意王的嘴里。
再把右胳膊伸到如意王的后颈下方,使了使力,扶着如意王的肩膀把如意王的身体搬着坐起后,刘德喜将左手中端着的一个碧绿色的茶盅,送到如意王的嘴边,喂其喝下了里面温热的茶水。
解药起效还需一会儿的时间,刘德喜把如意王放着躺回去后,起身去把手里的茶盅放去它原本所在的地方罢,返转回床旁,站着继续等待。
两刻多钟的时间过去后,床上的如意王睁开了双眼,微一转眸,看见床旁的刘德喜后,他问道:“游园宴结束了?”
“游园宴尚未开始。”
游园宴还未开始,那刘德喜是提前给自己服下解药了?
如意王心下微凛:“发生什么大事了?”
“陛下驾崩了。”
如意王面色剧变。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皇兄孤那日瞧着,虽然面上的神情似乎不大精神,但身体也没有虚弱到十分严重的地步啊,怎么会忽然间就驾崩了?”说着,如意王连忙往床外那边侧过身去,趿鞋下床。
“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奴婢也不知道,”看见如意王的身体晃了一下后,刘德喜赶紧抬起双臂去搀扶住如意王的一只胳膊,“奴婢本来在殿里守着大王你,后来听见外面有好大的动静后,出去找人打听了打听是怎么回事,听见有人说是陛下驾崩了后,奴婢便赶紧回殿里给大王你服解药了。”
“为孤更衣,孤要去皇兄那儿。”
刘德喜有些迟疑:“大王,你这个时候醒转过来,皇后娘娘会不会怀疑你之前是故意在——”
“顾不得那么多了!”
上一世时,皇兄虽然也被武后那个毒妇害死了,但根本就没有这么早,这一世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肯定是有哪里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意外,他必须赶过去瞧瞧。
……
如意王赶到未央宫主殿的时候,内殿里面,围在拓跋励的龙床前,被武后紧急传召了入宫的冯丞相,在收到了武后的眼神示意后,问询起关于新君的事情来:“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后娘娘,不知道陛下临去前,有没有留下立谁为新帝的旨意?”
陛下,当然是不可能留下这样的旨意的。
“今日楚王的行刺,又突然又狠辣,陛下中了那一匕首后,很快便没了气息,压根儿就没来得及留下立谁为新帝的圣旨。”
“大皇子心性仁厚,敏而好学,又是陛下的长子,微臣以为,可立大皇子为新君。”萧御史大夫与冯丞相对视一眼后,缓缓进言道。
内殿中,除了冯丞相与萧御史大夫外,还有一个重臣,姜太尉。
和冯丞相与萧御史大夫早已投靠了武后不同的是,姜太尉,从始至终都只忠于拓跋家。
所以,对于武后之前牝鸡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