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林前的亭子里面坐着等了近半个时辰后,拓跋勰胸腔中那股子被玉蔻激得汹涌澎湃的怒意,才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
仲春的风风速很低,风力也小,从远处吹来,轻轻地拂在拓跋勰的脸上,让拓跋勰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初见玉蔻时的那一晚——
他把她从温泉池子里面捞了出来,让她在他的身/下承/欢了一段时间后,她那双如莲藕般白/嫩的双臂,便如岸边的柳树枝一般,只知道从他的背上往底下坠。
其间,你藕臂划过他背上的肌肤时,那感觉,便如此时的微风一般,一点儿力道也没有,软绵绵的……
如此的身娇体弱,也就他拓跋勰怜惜她了,知道她那夜是初次承/欢,体贴地只要了她一次,她竟然还说他和那个秦柏川没有什么不同!
他怎么可能和秦柏川没有什么不同?
像秦柏川那样的风流纨绔,虽然家里除了一妻二妾,好多年都不再往里添人,可他家里莺莺燕燕的人儿寥寥,外面的花花绿绿,他可没少上过去凑。
绮云楼,便是他常常过去消遣的地方。
那样的风流种,睡过的女人绝对不止两手之数,若真要睡一个便怜惜一个,他忙得过来?
他可以笃定,若那夜玉蔻遇到的男人是秦柏川,那一夜,她绝对不会——
拓跋勰脸色倏地一黑,连忙打住思绪,不再继续往下想下去。
然而,这思绪它虚无缥缈的,是最无法让人左右的东西,拓跋勰越是欲强压下它,它反而越发地清晰起来。
她现在去了秦柏川那儿,她身上的伤,也已经好了,说不定今日夜里,她就会把曾经呈现在他面前的无暇身体,展露在另一个男人的眼前。
那样完美无瑕,姣白如月光的冰肌雪肤,似罂粟花般地勾人魂魄,秦柏川若是瞧见——
突然间好想杀人!
拓跋勰狠狠地咬了咬腮帮子,阴鸷着脸往后转过身:“你们在这里继续守着!”
语速极快地交代了一句后,拓跋勰大步流星地走出亭子,向在一旁的草地上,时不时地甩一甩屁股后面的长尾巴,正悠闲地吃着青葱绿草的照夜而去。
不一会儿,拓跋勰就走到照夜的身边。
动作熟练地翻身上了马儿后,拓跋勰握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腹,便驾着马儿飞奔了起来。
往来路而回。
直到“哒哒,哒哒,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渐无声后,留了下来的三人中的齐铭,立时便忍不住话了:“韩峰、赵城,你们刚才感觉到了吗,大王的身上忽然间散发出了一股好浓的杀气!”
韩峰是习武之人,虽然他的武术没有天生是武学奇才的拓跋勰那么高超,但却是普通人里面的佼佼者了。
武者,对于他人释放的杀气都会有一种非常敏锐的感觉,更何况,方才拓跋勰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杀气,还那么地浓烈,韩峰要是还感觉不到,那就枉他韩峰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地习武这么多年了。
他微一点头后,面色却颇有些凝重:
“齐铭,赵城你们还记得上一次,大王的身上散发出如此浓烈的杀气时,是什么时候吗?”
下一瞬,齐铭便恨恨声回道:“当然记得!不就是去年冬天,匈奴人突然闯入我大汉疆域,在荒干水一带烧杀掳掠时么。”
“那一次,大王震怒之下,当即点了一千骑兵,从雁门郡出发,连夜追向撤退往草原的匈奴军。次日清晨,大王他们赶上了那伙子匈奴军后,将其全数歼灭了。”
接过了话头的赵城,面上忧色甚浓:“上一次大王的身上,突然间散发出那么强烈的杀气后,他带着一千骑兵,全歼了三千七百余匈奴军。今日,大王的身上又散发出了那么强烈的杀气,可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真是让人不敢往下想啊!”
“代地那边传来的军情中,最近匈奴人明明安安分分的,大王,怎么忽然间就生了那么大的杀意了?”齐铭真是有些想不通。
韩峰转头问赵城:“赵城,你素来心细,可观察到大王今日这般,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要说起这原因,赵城的心里面啊,还真有那么一个猜测:
尚在栖霞别院时,大王打发走了谢鸿云,去了后院一趟后,再回到前院时,整个人的情绪就不大对劲儿了。
那个时候,大王脸上的神色虽然也和以往一般冷冰冰的,可那时的冷中,却掺杂着一股阴鸷,大王整个人的周身,也笼罩着一股子蠢蠢欲动的戾气。
如此地情绪外露,实在不像大王的为人。
由此可见,大王应当真是被人气得狠了,才会连注意收敛自己的情绪一事,都给忘记了……
“之前我观察到,大王送走了谢鸿云后,去了一趟后院,再回到前院时,整个人就好像有点儿不对劲了。”说完,赵城凝眸回想了片刻后,才有些迟疑地猜测道:“至于原因,我猜测,可能是因为后院的玉如君。”
毕竟,大王当时回后院,见的就是玉如君。
“那大王现在往别院赶,莫非,是想杀掉惹怒了他的玉如君?”齐铭得出了结论后,有些纠结,“那我们要不要赶过去阻止大王啊?毕竟到目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