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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宁夜挥挥手,让杨乐和御风子退去。
为容成倒了杯茶,宁夜道:“东棋使给了我些安排,任务艰巨,不得不小做试探。好在容兄也果然没让我失望。就连祝白苍都没发现御风子的盯梢,却瞒不过容兄的眼睛。”
他竟是张口就把君不落的交代卖了。
容成却也不奇怪,淡定的喝茶:“我师傅整天就想着从我身上找到天行源,也不知派过多少强人暗中盯我。我若没些手段,哪里还轮得到御风子来盯我?怕不早就被他给灭了。”
宁夜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不过天星门擅机关禁制,可没听说还擅长反追踪之术。”
容成:“星象卦演,卜算之术,超越无常。莫说一个万法境,便是无垢大能亲至,我纵无法察其动向,却至少是可以知道暗中有窥视的。”
“不错!不错!”宁夜拍手大笑。
随着宁夜修为提升,问天之术发挥越来越好,他如今也可以用问天术查出自己是不是被暗中窥测,所以才敢如此大胆说话。
不过星演之术,历来都是用来推演天机,本以为天下修士皆是如此。
但事实证明,能够别具一格,跳出窠臼的远非他宁夜一人。
眼前的容成亦是如此。
但也正因此,让宁夜有些奇怪。
容成似乎太坦白了些。
一如他当初承认自己藏有东棋使必得之物一般。
坦诚是一种性格,但也可以是一种手段。
宁夜不是个坦诚的人,所以他的坦诚都是有目的的。比如他刚才承认他奉了东棋使之命,是因为他知道这瞒不过容成,便不如故作大方。
他相信容成也不是个坦诚的人,那么他的坦诚又用意何在呢?
心念转动间,口中却道:“你发现了御风子,却没有通知常雨烟,独自来见我,看来还是想和我谈谈了?”
容成已道:“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说暗话了。师傅想要你做的事,我很清楚。但你也知道,此物关乎我性命,我是定不可能交出来的。容成知道宁使乃智慧之人,保不准就会有收获。所以现在上门,就是想请宁使高抬贵手,放小弟一马。当初小弟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今后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宁夜笑:“你就这么看得起我?”
容成叹息:“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从不敢小看任何人。若非我足够谨慎,怕是早被师傅探出宝物下落了。”
宁夜摇头:“那我若是不同意呢?”
容成色变:“那你我便是死敌,容成定不惜代价,置宁使于死地!”
宁夜悠然道:“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就知道那宝物在哪儿呢?”
容成一呆,脱口道:“不可能!那东西我藏的极为隐秘,绝对没露任何马脚,你想诈我?”
宁夜却摇头:“我不是在诈你,我的确知道你把东西放哪儿了。”
他走过去,凑到容成耳边,低声道:“那东西,其实一直就在你身上,对吗?”
容成一呆,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宁夜,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我被君不落折磨了三年之久。这三年里,什么样的刑我没受过?若是宝物在我身上,他早就查出来了!”
看着他的表情,宁夜轻轻拍手:“不错!不错!很镇定,表演也不错。不过可惜啊,终究是骗不过我的。你也莫要慌,且听我跟你分析,为什么我要说东西一定在你身上。”
容成死死盯着他。
宁夜道:“其实问题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当日在洛城,我推荐你为玄策使后,你来谢我,提及东使之秘,你曾说过,你把东西藏在了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这句话,本身就透漏了一个信息,即不存在狡兔三窟,东西只在一处,对吗?”
容成哼了一声:“是我失言。”
宁夜摇头:“一个被东使追索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失言?你不是失言,你是故意的。”
“故意告诉你,东西只放在一处地方?”
“不,那只是表面文章。表面看起来,你是在让我在几处和一处藏宝洞这个问题间徘徊,但在接触了李长虹之后,我却发现。既然能对东使不利的是一件宝物而非某种功法,那么所谓的一处和几处藏匿点,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因为既然是宝物,那自然只可能放在一个地方。这种情况下,你刻意的失言,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我想来想去,发现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你真正的目的不是让我以为东西分在了几处,而是在故意给我造成一种错觉,即你把东西藏在了外面!”
容成心脏猛地一跳,冷笑一声却不说话。
宁夜已继续道:“在知道这点之后,我还特意让李长虹送来关于天星门的资料还有关于你的记录。从记录上看,东使囚禁了你三年,整整三年里没得到任何消息。而你也一再强调,三年后,若你再不发动禁制,那么宝物就会自现。迫于无奈,东使只能放了你。可我看过天星门的资料,却一直没找到有什么手段可以远程控制某地禁制。”
容成冷笑:“那只是你以为的,谁还没有点秘密手段?再说君不落得到的也不是全部的天星门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