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矛
赫雅就站在一边观望着,看着尸体上还在湿哒哒的滴着水的模样,她更是有种死者长已矣的怅然。风流将尸身翻转了过来,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这个失去了气息的鸟族兽人,看起来好像也才刚刚成年的样子,颇为俊秀的面容即使伤势严重,也不难看出他原本的清秀模样,当真是不辜负他鸟族兽人美貌享誉大陆的美名。
当遗体从赫雅的眼前经过的时候,遮盖在尸身胸口位置的简陋麻布衣忽然断裂开来,一抹尖锐的凸起瞬间攫住了赫雅的所有注意力。
“等一等!”她连忙叫了出来,“阿黎,把他放下!再让我看一眼。”
赫雅突兀的要求只让人感到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阿黎还是听话的照办了。
鸟族兽人的遗体被正面朝上着平放在了地上,由于后背上的一截木头还杵在尸体里,导致尸身的胸口并没有平躺下来,而是有些微微的挺起。
赫雅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害怕,她靠近尸体胸膛处的凸起处仔细看了又看,手指不自觉得就要摸上去,“这难道是…?”
不等她摸到那个凸起物,阿黎已经转而握住了她的手,避免她触碰到尸体,他一面不动声色得按住她的肩,制止她靠近的动作,一面也疑惑得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赫雅满腹的想法交织成一团,她拍了拍阿黎的手,指着尸体上的凸起位置说道:“阿黎,能帮我把尸体上这个断掉的木头拔出来看看吗?”
之前她没有注意到,现在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只见阿黎揽着她肩将她往后推了推,青白色的风流扯住尸体的半边翅膀将他侧放了过去,露出了兽人后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那碗口大小的伤上,是一截被绞开的木头,看粗细形状,至少有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臂大小。
“噗嗤”一声,那是阿黎握住露出的剩余木头一把将致命凶器从尸体上拔出来的声音,听得赫雅一阵心惊肉跳。
“这是什么玩意儿?木头上还嵌着一块兽骨?”拔出木头后,率先看清楚凶器模样的阿黎发出了疑惑的询问。
在这截断裂的木头上,竟然镶嵌着一块尖锐的兽骨,骨头应该是用动物肋骨打磨而成,钝头的位置被磨尖了,虽然没到轻轻一扎就会流血的尖锐程度,但按照兽骨被打磨
后的锋利,只要稍微使点劲儿,在人身上捅上七八个窟窿倒也不成问题。
他弹了弹手指,兽骨尖头发出了沉闷的响声,“还不错,倒是磨挺锋利…”
“这是矛。”
阿黎的话还未说完,身边便传来了赫雅的声音。
虽然语气听起来淡淡的,却蕴着一股他从未听过的沉重,宛如山雨欲来前的压抑。
“嗯??”
他下意识得发问,却见赫雅从他的手中夺过了这半截凶器,紧抿着的粉色唇瓣被咬得渐渐苍白。
“这是…一支矛。”
就算赫雅再怎么眼瘸,她都能看出来这半截凶器原本的形状,哪怕看起来十分不伦不类,但这玩意儿是矛的事实却是不容辩解的。
想不到继弓箭之后,江绵绵连矛都捯饬出来了?她发明这些冷兵器是想做什么?!
“走!”
她一把将断矛掷在地上,尖锐的兽骨戳在了泥地里。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干些什么?!”
下午的风应该是绵软而纤柔的,有细弱的光芒从枝叶间洒落,碎成了点点的光斑,光斑映照在一片深色而又粘稠的细流上,一点一点,淹没过青翠的草根…在往日里那条荒无人烟的森林小径上,此刻是一片鲜血淋漓的画面,甚至无需清风卷带,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儿就已经铺天盖地的迎面冲来。
只一口,便叫人几欲作呕。
激烈的争斗还在持续进行中,依稀可以看出场面下几乎是一面倒的危急局势,四周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堆的尸体,有兽型的,也有人形的,在一堆残肢断臂间,间或散落着细碎的血肉,到处都是四溅飞散的血花,飙得一地零落。
当赫雅二人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血流成河的场景。
周围尖锐的树枝上像串着肉串般扎透了一匹匹巨狼,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地上躺着的一堆堆人形,触目可见的尸体堆了一地,且大部分的人形尸首上都能看到一对巨大的翅膀,陨落的鸟族兽人皆是一身的伤口,或是被利爪、牙齿所割裂,但更多的却是被箭矢或者长矛给扎得宛如一只只刺猬,血流如注,很快便将他们身下的土地给渲染
成了一片殷红。
躲在树后观望的赫雅忍不住揪紧了衣领口,如此惊悚的屠杀场面,是她这二十多年来见到的最为骇人的一幕场景。
连阿黎都有些吃惊的看着,虽然他事先有从别的兽人嘴里听到过一些关于陆地兽人的传闻,但他确实没有想到战局会这样的惨烈。
除了周围惨不忍睹的尸体外,战斗圈的中间依旧在进行着激烈的厮杀。剩余的几十个只鸟族兽人已经气到疯狂,他们似乎已经做好了要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打算,不断得在半空中盘桓,尖锐的鸣叫声声泣血,他们一面在躲避着地面上随时出现的暗箭,一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