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但素敏柔想起那鸡飞狗跳的几年,仍是觉得十分难受。
那少妇跟前夫有个女儿,也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的关系,父亲很疼这个继女,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宠着,老爷子看在眼里,生怕这个不孝子日后亏待大孙女,就立了遗嘱,指定她为自己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后来爷爷过世,父亲在继母的不断怂恿下,连哄带骗地拿走了爷爷留给她的遗产,她本想马上起诉打官司,不料后面遇到席薇儿的照片威胁,不得不暂时搁置远走他国。
不过尽管迟到了近乎十年,好在她最后还是完整地拿回了爷爷的遗产,也算得偿所愿了。
想到过去种种,素敏柔心里不由生出无限感概,四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算很短,她在这段时间里,再一次看了人情冷暖,父亲的虚伪寡情,继母的贪得无厌和阴险狡诈,徐梓涵和陆灏临的仗义相助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让她感触良多。
素敏柔仰头望着蓝天,忽然变得眼前豁然开朗,那些曾困住她的心结,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然。
她想,人生就是这么戏剧化,一时的得到并不代表永远拥有,而短暂的失去,在未来未必不能连本带利地收回更多。
素敏柔心潮起伏难平,想到电话那端的人,忍不住轻声道:阿临,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
陆灏临沉默着,过得片刻,才听他说道:给自己找个依靠吧,遇到不错的,可以考虑下。
素敏柔笑容凝在脸上,良久,才慢慢地低下头,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自嘲道:我不喜欢社交,不擅长应付一切客套的场面,遇事不懂变通,除了给别人添麻烦也不会别的,像我这样的麻烦,不会有勇士愿意接受我的。
怎会没有,你也太小看自己了。陆灏临顿了一顿,换个了玩笑般的语气调侃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你好歹也算是家财万贯的白富美,只要你舍得抛绣球,肯定会有无数青年才俊愿意任你挑肥拣瘦。
他很久没有跟她耍风趣了,素敏柔听得心情复杂,抿紧唇没出声,但眼角却悄悄地红了。
在同一屋檐下的这四个多月里,她没有一天不逼着自己死心,可没有用,她还是那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他,信任他,依赖他,都说情到浓时方转淡,她却觉得自己淡不了,或许这辈子都学不会放弃。
挣扎和迷乱中,素敏柔极力稳住情绪,咬了咬唇,强忍着哭意道:阿临,我曾经把你当成我心里唯一救赎的光,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我太胆小了,我害怕伤害和失败,不敢争取,甚至不敢去面对,除了逃避和一走了之,我什么都不敢做
电话里的人没回应,只是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素敏柔捂住嘴,拼命抑制喉间要迸出的呜咽声,等稍稍缓过那股劲,努力撑起笑脸,缓缓道: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真的很想回报你,就算一点点都好,可是我想来想去,都不知自己能为你做什么,也许我唯一能做的
她停了一停,眼泪纷纷如雨下,颤着声说下去,就是真诚地祝愿你祝你和宛恬幸福吧。
刚回国那段时间,他对她温淡有礼如客人,她还为此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陌生,后来经过销毁照片和打官司那一连串的事,她慢慢地想通了,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关心她,尊重她所有的心情和感受,只是不再流露于面上,他选择了在暗地里默默地守护她。
她想,他一定是看出了她对他的心意,觉得不能任由她继续这么下去,才会故意对她冷淡了许多。
他做的一切,为的就是让她死心,让她的心从他那里解放,进而去寻找新的,真正属于她的感情着落点。
陆灏临听着话筒里她克制的抽气声,过了许久,才温温淡淡地道:谢谢,也祝你幸福。
好
应了最后这一声,她再也绷不住,掐断电话,蹲在地上埋进膝盖里痛哭出声,任由泪水滚滚而下。
素敏柔打赢官司的事传的很快,素氏集团因股权变动易主的爆炸新闻,也迅速席卷了整个媒体行业里,一时间业内圈外众说纷坛,素氏集团内部高层变动和未来发展方向,也成了众人近期耳朵关注热点。
海伦作为这桩官司案的密切关注者,第一时间就接到了相关的情报,只可惜素敏柔赢得再漂亮也跟她没关系,毕竟人家之前已经清清楚楚地讲明白了,就是宁愿捐出去做福利,也不可能分给她一分钱。
想到那么一大笔巨款就这么没了,海伦就又开始内伤。
她从来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何况这还是她最爱的钱,可鉴于上次席薇儿照片事件的震慑力犹在,她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真的敢去试试,因为承受不了逝世的后果。
极度愤恨不甘下,她只好阴郁地掐灭这个念头,将重心放到工作上。
幸好她的事业还算顺风顺水,和陆灏临那次饭局中,她认识了个程奇枫的公子哥,两人都是婚外子的出生背景,不免找到了点同命相连的惺惺相惜感,又都是食色男女,生意上往来了几次,合作还算愉快,一来二往的,就从酒桌发展到了固定床伴。
海伦听说程奇枫认识些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