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琴酒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小鬼, 摁灭了指尖的烟。
他戴着戒指的右手上有两排深深的牙印,轻微渗出红色,是刚才打晕碍事的学生后,被这个小鬼反抗时扑上来咬的, 居然还挺凶。
嘴角上扬, 琴酒心情意外瞧上去非常不错, 那双绿眸里的杀意也轻松不少, “如果你不搞些没用的小动作, 我们也许能好好相处——”他用火柴重新点燃了一支烟, 叼在嘴里抽了一口,慢慢吐息。
“毕竟你是我的孩子。”
车窗紧闭着,车里都是那股熟悉的烟草味。
“你开什么玩笑!”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弓着背弹了起来,男孩反应巨大,还带着冲天的愤怒。
琴酒这不要脸的话让加贺谷险些爆粗,他宁愿相信自己幻听了,恨恨磨牙:“没有证据不要胡说,你做过鉴定了吗?”
“你跟我确实毫无血缘关系,”琴酒回想着这两天跟他预想以及认知中完全相同的调查结果, 弹去烟灰:“不过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找不到另一个遗传你基因的人。”
加贺谷怔了怔, 这个人的意思是他是什么实验室的产物吗。
他很快找回状态,冷声嘲讽:“我爸爸那么多情人,你难道还能一个个全试一遍吗?”
“闭嘴小鬼。”
琴酒看了眼那个人留在世上唯一有温度的东西,抱着前所未有的耐心, 威胁道:“不要再给加贺谷抹黑,也不要尝试激怒我, 这只会让你自己吃苦头。”
男孩刚要继续说话, 意识猛得恍惚了一下。
来了。
感觉到一股来自身后的强烈拉力, 加贺谷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保持最清醒的状态。
空间开始产生波动,层层叠叠琢磨不透,带着仿佛万花筒一样的诡异对称性,像出现了故障,男孩的身影刷得消失在原地。
琴酒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样,眯起双眸,静看着那个小鬼的身影发生异变到突然消失,随手将的七星扔到地上,抬脚碾灭。
果然,他猜的没错。
这样的情况在加贺谷身上曾经见过许多次。
确认发信器红点就在估算对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位置附近,切断手里手机连接的监控画面揣进黑衣兜里,银发男人朝不远处的公园走去。
原本在烟雾缭绕的封闭空间内,下一秒,清新的海风迎面袭来。
虽然还是掉到地上屁股着地,但身下柔软细密的触感让他并没有摔疼,加贺谷伸手拈了把,感觉自己好像掉到了沙堆上。
四周太安静了让他不好判断自己现在所处位置,工地的沙子没那么细,可是根据是从东京方向离开,被传送到海边也是不可能的。契约并非随机而是以城中为圆心,笔直方向上拉回一段距离。
加贺谷试探着往旁边翻滚了几圈,果然很快沙子到了尽头,接下来都是普通的硬实水泥路面,看来他刚才是掉到某个公园供儿童挖沙的坑里。
不过平常这个放学的时间,公园里会那么安静吗?
如果有人发现帮他解开哪怕送去警察局也方便,没有的话只能自食其力了。
捆绑的绳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非常结实,加贺谷站不起来只能往旁边滚,寻找能遮蔽身形的地方躲起来,召唤加特林靠增幅强行挣脱束缚。
毕竟他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监控,还是警惕一些比较好。
加贺谷选择移动的方向很对,没滚几圈就触碰到了柔软又有点扎人的草皮,又往前滚了两圈,突然他撞到了一个温软的不明物体。
被他碰到,那东西还会发出声音。
“唔。”
“……”
加贺谷沉默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翻了个身用被捆在背后的手去触碰。
柔软光滑的触感,是肌肤。
还有自上而下分别长了一张嘴,一个鼻子和两只眼睛,也生有头发,像是个脑袋。
因为他的触摸,可能是因为害怕或是怕痒,不断发出“唔呼唔呼”的奇怪叫声。
妖怪吗?
这座城市很特殊,几乎都是只能夜间活动的妖魔,他开阴阳眼以来白天还没见过几只妖怪,想了想夏目都是怎么跟这些生物交流的,加贺谷组织语言寻求帮助。
“你好妖怪先生,请帮我把绳子解开可以吗?”
“唔呼不行,因为我现在也处在腾不出手的恶劣状况下呢。”
这个刻意掐着嗓子的声音不要太耳熟,加贺谷表情抽搐了一下,叫出对方的名字:“……太宰治。”
“嗨,我在。”
“祝你早日完成自杀的愿望。”
“借你吉言。”
太宰治终于憋不住发出一段狂笑,“像蛞蝓一样在地上蠕动,哈哈哈哈你跟那个小矮子在一起太久被传染了吗?”因为被倒挂着有点喘不上气,最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起来。
“……”
等他终于安静下来,加贺谷睁着眼罩下的死鱼眼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状态还那么奇怪?”
“今天路过突然发现这棵树,它真的非常适合上吊让人一刻也不想等,可是我手上没有合适的道具。”太宰治非常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