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赟工作很忙, 不分白天黑夜地忙,但再忙也有轮休或调休的日子,每逢休息天, 他就会给章老师打个电话,买一些水果和鱼肉蔬菜, 去金秋西苑看望他们。
章翎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 和国内有十二个小时时差, 功课非常紧张。她休息的时候父母在工作,父母晚上有空时,她又在上课, 于是就做不到每天视频聊天, 大多数时候都是发微信汇报近况。
蒋赟怕章老师和杨医生挂念女儿,很自觉地承担起看望他们的责任,半点也没勉强,他本来就好喜欢去章翎家。
十月中旬的一天,蒋赟轮休, 算好章老师午休快结束时给他打电话, 想说晚上去金秋西苑坐会儿,结果电话是杨医生接的。
蒋赟很纳闷, 这是个周二,章老师应该在学校上课, 怎么会是杨医生接电话?
杨晔听完蒋赟的话,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婉拒了他, 说这几天章老师和她都很忙,让蒋赟暂时先别去。
蒋赟直接戳破她的谎言:“阿姨,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别瞒着我。”
杨晔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说了实话:“你叔叔……前天吧,周日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被一辆车给刮了一下,受了点伤,这几天在我们医院住院呢。”
章老师住院了?!
蒋赟又惊讶又担心,还有点懊恼:“伤得严重吗?阿姨,你怎么都不和我说的?我现在就去医院!”
杨晔说:“不严重不严重,就肋骨有点骨折,你那么忙,你叔叔就说别告诉你了,我们连翎翎也没说,就怕她担心。你……唉,你过来也行,别买东西了,人过来看看他就好。”
杨晔把病房号告诉给蒋赟,蒋赟骑上小电驴就往四院赶。
他急急忙忙跑进骨科病房,是个二人间,章知诚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胸廓做过固定,整个人一动都不能动,歪过头来看蒋赟,埋怨道:“哎呀,你这么忙,就不要过来了嘛,我没什么事,住几天院就能回家休息了。”
蒋赟走过去,看章老师形容憔悴,一直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这会儿也都蔫蔫地搭在脑门上,估计是几天没洗澡洗头的缘故。蒋赟说:“叔,我肯定要来的,你不该不告诉我。”
杨晔陪在丈夫身边,说:“我是说要告诉你,你叔叔非不让。蒋赟你可别多想,我们不是把你当外人,实在是怕耽误你工作,我们连翎翎都没说。”
杨晔说,章翎的舅舅舅妈、牛禹辰和杨鹏都作为代表来看望过章老师,樊真和杨鹤没来,因为孩子还很小,家里也是一团乱。另外,章老师的学校同事和高中好友也来过,蒋赟很是无奈,感觉除了他和章翎,全世界都知道章老师受伤了。
他在床边坐下,向杨医生询问事发经过和章老师的伤情,肇事人是全责,人还算靠谱,当时就帮忙拨打120,医药费、误工费之类一点没推卸责任,直接把章知诚送到四院,杨医生亲自帮丈夫做的治疗。
幸运的是,章老师的肋骨不是开放性骨折,只要做好固定,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只是疼痛是免不了的,章老师这几天也吃了不少苦,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觉。
蒋赟问:“晚上有人陪夜吗?”
杨晔说:“晚上我陪,白天是护工,我白天反正也都在医院。”
蒋赟立刻说:“阿姨,你这样白天上班晚上陪夜可不行,太累了,今晚我来陪吧,我是男的,照顾叔叔很方便,以前也给我奶奶陪过夜,我都懂,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杨晔犹豫:“这……你白天也要上班的。”
蒋赟摇手:“没事没事,我年轻,一点不会累,真的阿姨,你们听我的,晚上都我来陪夜,我要是有任务我再和你们说。”
章知诚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很矛盾。他的伤不算严重,只是为了防止骨折处产生摩擦移位,住院的这几天他不能下床,大小便都要在床上进行。男护工帮他时他都感到难堪,要是蒋赟……毕竟在蒋赟面前,章知诚一直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他实在不想让蒋赟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但要是拒绝,也太辛苦妻子了。
蒋赟看出他为难的神色,抓住章老师的手说:“叔,让我来陪你吧,翎翎不在,我就是你半个儿子,你别和我客气,真的,有什么事尽管使唤我就行。”
听到“使唤”这个词,章知诚忍不住笑了一声,牵动到伤口,瞬间皱紧眉头,杨医生严肃地说:“别笑,也别咳嗽,别大声说话,你就好好躺你的吧。”
章知诚拍拍蒋赟的手:“行吧,那就先辛苦你一晚。”
蒋赟摇头微笑:“不辛苦的!叔,你这样子真是遭罪,我看着都心疼。”
经过一次病房里的家庭会议,投票二比一,杨晔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章翎。
蒋赟说:“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不想告诉翎翎,是怕她担心,但是你们要这么想,翎翎以后如果知道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