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秋后马上要修渠嘛,修上渠谁还有工夫干这个。”
会计跟着点头:“那倒是。对了夏队长,听说你们大队别的生产队都跟你们学会漏粉了,要是今年别人去学,你们还教不教?”
夏菊花就有点儿为难:“会计,不瞒你说,要是去年学的话还能教。可今年的收成你也知道,粉条不如红薯顶饿,我们生产队的社员都是自己家少漏一点儿,谁知道他们啥时候漏呢。”总不能为了教你们,人家还把自己家的红薯全漏成粉。
虽然今年平安庄的人是打算这么办,可夏菊花不想大家把学漏粉,当成想学到了平安庄就能到学的东西——谁家有亲戚愿意教,那是你们的亲戚情份,她这个生产队长不做这个主。
见会计脸上终于露出点儿失望的表情,夏菊花小声说:“会计你们家要是想漏的话,就找夏龙他们去,去年满囤他们几个都学会了。”给夏龙他们拉拢一下大队会计,倒是可以。
“我这不是怕夏龙他们太累了嘛。”会计一脸为人着想。
夏菊花继续小声说:“那就让人给他们帮忙呀,漏粉全是力气活儿,没啥难的,看几眼就会了。”
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会计也就笑了:“行,那我就接着麻烦夏龙他们去。”
“你这是跟谁说的这么高兴?”大队长夏洪民边进门边问会计,一见夏菊花也十分高兴的打招呼:“啥时候来的,咋没说到家找我去呢。还没吃饭呢吧,走上我们家,我让你嫂子给你下面条。”
听夏菊花说自己已经在夏龙家吃过了,夏洪民还很遗憾的埋怨夏菊花跟他太见外了,既然是找他有事儿,咋能不上家吃顿饭呢。
“不是我跟大队长见外,你说我回夏家庄一趟,结果不在娘家兄弟家吃饭,却跑到大队长家蹭饭吃,别人还不得寻思,是不是我兄弟媳妇们对我这个大姑子有意见,连顿饭都舍不得给我吃呀?”夏菊花开了个玩笑,才跟夏洪民说正事。
听说平安庄想要烧几窑砖,夏洪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那窑闲着也是闲着,只要三叔同意替你们看火,你们尽管烧。”
夏菊花连忙向夏洪民道谢,把要跟夏家庄生产队换工的话说到了明处,夏洪民连连推托:“那不行,你春天的时候帮了夏家庄那么大的忙,他们生产队的粮食可比别的生产队打的多多了,就出三叔那么个人,还能让你给三叔出工分?”
说着自己笑了:“不过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我也有点儿事儿要求你。”
夏菊花心里警觉起来,生怕夏洪民跟会计一样想让整个夏洼大队的人都去平安庄学漏粉。结果人夏洪民说的是:“我都听说了,你们今年春天种红薯,是跟农技站的技术员学的新法子,可省种了。明年开春,能不能教教我们?”
这没问题,夏菊花连连点头:“其实就是育种跟剪藤的时候麻烦点儿,别的时候跟咱们往年种是一样伺候。到时候我让林技术员来一趟都行。”
夏洪民脸上的感激更重了:“也就是跟你说,要不我们哪儿请得动农技站的技术员。”
对此夏菊花可不认同:“我觉得农技站的同志们都挺有耐心的,就是咱们以前没跟人家打过交道,才把人想的不好接近。”
夏洪民没反驳夏菊花的话,心里依然决定来年开春的时候,得通过夏菊花跟那位林技术员打好关系。
跟夏洼大队说好了开窑的事儿,夏菊花就得张罗买煤,还不死心的想到公社红小队问问,那打瓦片的模子还有没有——三叔说的没错,能一次性盖瓦房,谁愿意让砖墙顶着草帽子?
让陈秋生开始带人往夏家庄运土坯,夏菊花自己骑着自行车到了公社,头一个落脚地当仁不让的就是供销社,这次她给王彩霞带的是自己做的红薯饼。
王彩霞吃了一口就冲夏菊花竖大拇指:“你这手艺真没话说,我吃了多少年红薯了,也没想到把红薯这么做。”
夏菊花小声笑着说:“又是白面又是油的,也就是给你吃我才舍得这么做呢。”气的王彩霞撞了她一下:“肯定是我那外甥想吃,你捎带着给我做两个。”
哪怕她说的是实情,夏菊花也不想承认,催着王彩霞趁热吃完,才问她有没有办法搞到煤。对此王彩霞同样无法可想,不过给夏菊花支了个招,那就是去找公社革委会张主任:“粮站和挂面厂哪年都有用煤指标,他们今年都没咋开工,主任一开口,谁均给你点都够你用了。”
开窑烧砖用的煤,可不是谁均出一点儿来就够的,不过夏菊花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没多有少,能买一点儿先买一点儿。
公社门口没有看门的,夏菊花也不好推门就进,好不容易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夏菊花连忙向人打听张主任在不在。
听说她要找革委会主任,那人十分警惕的看向夏菊花,发现她神情平和自然,不象要找领导告状的,才问:“你找张主任有事儿?”
夏菊花点头说明自己的来意,那人马上客气起来:“原来你就是平安庄生产队的夏队长,不好意思,主要是现在各生产队的收成不好,好些农民一拨一拨来找张主任,都是要救济粮的,搞得他连正常工作都没法做了,我们才……”
夏菊花理解的点头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