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望燕台之前,云鸿又跟徐友善见了一面。
时隔两年,徐友善看着成熟了很多。
只是依旧热情,一见面就叽叽呱呱说个不停,问他消失的两年到底去哪里了?过得怎么样?
“之前没觉得怎样,现在咱俩再站在一起,都快像两代人了。”
云鸿就笑,倒也没怎么否认。
这话固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但徐友善的家里帮他拉起来一个诊所,虽不用受领导的气,但总少不了跟各行各业各部门的人打交道,徐友善着实成熟许多,也微微胖了点,身上多了那么点儿稳重。
可云鸿却跟几年前没有任何区别。
普通人的时光在他身上失去了意义。
他的眼神依旧,甚至更为清澈,简直像个孩童了。
徐友善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你以后还会这样动辄消失几年?就是去修炼?”
云鸿点头,“应该是的。”
随着境界提升,他越发不能忍受俗世的污染和繁琐的人际交往,估计以后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在人迹罕至的大自然或白石村结界内停留。
徐友善搓了搓手,“真好。”
就挺闲云野鹤的。
“对了,之前导员好像还想找你去做个毕业生代表发言呢,但是好像打你电话没打通,又来找我,我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中间差不多只是徐友善在滔滔不绝地说,云鸿静静地听。
可过了一会之后,忽然陷入沉默。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发现好像已经没有太多共同语言了。
这世上的任何感情都需要经营,哪怕一开始再真挚再浓烈,如果长期置之不理,也会慢慢冷却。尤其像这样分隔两地,各自都有了不同的圈子和际遇,衍生出不同的喜好,曾经的一切就像两条一度交汇的直线,终究只会渐行渐远。
徐友善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见他这样,云鸿反倒笑了。
见他笑了,徐友善也挠挠头,跟着嘿嘿笑起来。
想那么多干嘛,庸人自扰。
无论如何,这段友谊都是他们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两人友好地吃了顿饭,友好地道别。
他们吃饭的地方在城郊的一家饭庄,云鸿没特意提要求,是徐友善主动找的。
之前听云鸿说,他已经能飞了,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更合适吧。
看着站在门口朝自己挥手的下意识,云鸿忽然十分感慨,又有点久违的难过。
修行无日月,上次他一入定就是两年,可想而知,随着后面的突破,修行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多。
很可能再一闭眼,一睁眼,十年八年,甚至几十年就过去了……
时光匆匆,岁月无情,对凡人而言,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生命之可贵,尤其在于短暂。
其实早在知道自己是在修仙之后,他就已经有了这种准备和预感:与曾经的凡尘俗世渐行渐远的准备。
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却又有种对于命运无常的唏嘘。
这算不算贪心?他什么都想要。
徐友善反而意外看得开,朝他摆了摆手,笑了笑,潇潇洒洒转身离去。
看着都挺好的,就挺好。
“我手机号不会换的。”云鸿忽然道。
可能岁月如逝水,匆匆一去不返,但人生能得几位挚友?
徐友善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好!”
你知道我过得不错,我知道你也过得很好,这样就挺好的。
告别徐友善之后,云鸿没有再去别动局,而是直接飞回白石村。
一去几年,还真有点想家了。
因为白石村后山小屋上空有结界在,灰尘落不进去,虽已离开两年,但里面还是干干净净的,好像他只是出去打了趟水。
就是周围的那些动物多了不少,植物也越加茂盛。
茂盛得完全不像现代社会,俨然有些原始森林的狂野了。
这就是聚灵阵的功劳了。
有了聚灵阵之后,那些四散的灵气便慢慢聚集过来,大部分都被阵内的药物和柿子树吸收,但也有一小部分散落在附近,被山中的植被汲取。
此时时值深秋,北方的植被纷纷枯黄凋零,可白石村后山这一带竟依旧翠色浓郁,云雾缭绕,俨然已经有了些仙山的意味。
野生动物直觉最为敏锐,也紧随其后,在此地安家。
留守白石村的大多是老人,他们信奉许多古老的传说,眼见短短两年内白石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都大受震动。
偶尔逢年过节,竟开始有人主动在山脚下拜祭了。
云鸿看着那几块打理得像模像样的无名石碑,还有石碑前端端正正摆放的糕点果品,很有点啼笑皆非。
自己这是被当成山神供奉了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闭目感应片刻,竟在后山发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野鸡、小鹿。
竟然还有小鹿哎!
云鸿既惊且喜。
他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讲过,说很多年前,白石村地灵人杰,后山有特别多仙气飘飘的禽兽。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