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
神识由原来的300米一口气扩张到数千米,闭上眼睛,整座大山都尽在掌握。
他看到后院的潼关似有察觉,正提着袍子往这边飞奔而来;
门窗上的春联和福字正在寒风下瑟瑟发抖,墙角的湿泥中还有紫红色的爆竹碎屑;
山脚下挤满了正在等待排队上香的信徒,中间夹杂着一张熟人的脸,是黄女士……
云鸿缓缓眨了眨眼,尝试着活动四肢。
从指尖开始,厚重的冰壳上蔓延开细密的裂痕,蛛网般铺开,并沿着他的手臂迅速攀升,最终遍布全身,在久违的日光下咔嚓碎成满地冰屑。
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云鸿长长地吐了口气,竟有些心口发烫。
他看到了脚边的白狼,对方身上还有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和未愈合的伤口。
过去那段时间就像一场噩梦,他的思绪一片混乱,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楚,但还清晰地记得当时不顾一切闯入的冷香。
是终年不化的冰雪的清冽味道。
云鸿蹲下去,拨开被血渍黏成一团一团的毛发,看着毛发下皮肉翻卷的伤口,手有些抖。
这得多疼啊。
云鸿的右手食指在左腕上轻轻一划,就有热血涌出,他把手腕举到白狼嘴巴上空,让血流进去。
修仙者的血肉内蕴含大量灵气,乃大补之物。
白狼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几秒种后,它的眼皮轻轻抖了几下,醒了。
尝到了口中的腥甜,它下意识看向云鸿收回的手腕,正好看见那道伤口迅速愈合、消失。
他用血救我。
熟悉的味道,似乎……在哪里尝过。
云鸿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没事了吧?多谢你那时救我。”
安格一骨碌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冰屑,“我是监护官。”
监护官……监护人……
一字之差,原来真的可以差这么多么?
从没有人为他做到这一步。
云鸿垂下眼,鸦羽似的两排睫毛颤了颤,旋即抬头笑道:“无论如何,你救了我是事实,对了,你给我吃了什么?”
“冰雪莲,”安格道,“西北极寒之地孕育的灵物。”
云鸿惊讶道:“是不是很珍贵?”
白狼甩了甩头,奈何大量毛发都被血污糊住,打在身上劈啪作响,很有几分狼狈。
它懊恼地皱了皱鼻头,“留着也是无用。”
等闲天材地宝已经不能对大妖产生作用,而普通的修行者根本承受不住冰雪莲内蕴藏的天地灵气,强行服用只会有一个下场:
爆体而亡。
“福生无量天尊,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潼关终于赶到。
云鸿笑了笑,忽然抬起手,右手五指翻飞,五道灵力线喷涌而出,不过眨眼功夫,竟在虚空中组合成一张充灵符!
潼关:“……”
卧槽!
空手绘符?!
云鸿满意地点点头,谦虚道:“如你所见,小小地突破了下。”
潼关:“……”
哪儿来的装逼犯,刺痛我的眼睛了!
凉风刮过,吹走了地上的雪沫,也驱散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酸意。
潼关扭曲着一张脸,“回去还是怎么着?”
普通修士和修仙者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如今受点打击不算什么,日后的打击还多着呢。
云鸿点头,“走吧。”
他刚刚突破,境界还有些不稳。
而且境界提升后,他对自然法则和天地大道又多了一重新感悟,也需要慢慢消化。
眼角的余光瞥见祭台上的阵法,云鸿心头微动,竟莫名生出诡异的熟悉感,就好像,好像这个阵法是他画的!
确切的说,是绘制阵法的灵力和他同出本源!
这个结论一出,就把云鸿吓了一跳。
他赶紧感受了下自己体内的灵力,仔细辨别之下,冷汗都下来了:
他的灵力本源变了!
大略还是一样的,但细微之处确实有点不同。
云鸿都傻了。
这算怎么回事?
只是突破而已,怎么连灵力本源都变了?
这就好比你去医院治个感冒,结果出院后一检查,发现DNA变了!
白狼的尾巴轻轻往他腿上抽了下。
云鸿吃痛,瞬间收回思绪。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抿了抿嘴,竟翻过铁栅栏,跳到祭台中央的阵法内,低头观察起来。
潼关刚要上前阻拦,白狼就不紧不慢挪了两步,横在他通往祭坛的必经之路上,一扭头,苍蓝的眸子就盯了过来,幽幽的,凉凉的。
潼关:“……”
你威胁谁呢?
啊,我啊,那没事了。
良久,云鸿单膝跪地,双手贴在聚灵阵的阵眼处,尝试着向内输入灵力。
潼关还没来得及制止,却听那聚灵阵“嗡”的一声,紧接着就有水波样的涟漪从中心一圈圈向外荡开,灵气独有的蓝色光晕亮起……
活了!
“身体被掏空”的聚灵阵直接跳过恢复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