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冷的风吹拂过脸颊,睡梦中仍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倚靠在座位椅上的青年似乎想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闷哼出声。
“是太冷了吗?需要我把车窗摇上去吗?”
笹岛律这才缓过神来,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出声问道:“我被你带走的时候,没被别人看到吧?”
“放心,你那些警视厅的同事都没注意到我。而且我把你背进车的时候,有用毛毯把你裹住。”伏特加边驾驶边回答道。
笹岛律低头看向身上盖着的毛毯,遮掩模样的同时不让体温进一步流失吗?没想到伏特加这家伙真的有去学习医学方面的知识。
“这次多亏你,耽误你追星真不好意思。”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这么客气吗?在组织里,除了大哥外我就佩服你,年纪轻轻就攀到和大哥一样的位置,很累吧?”
累吗?的确挺累的,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人演不同的戏码。演员只有在电视剧和电影中需要出演自己的角色,而他演的…是自己的生活。
“嗯,挺累的。”
“你靠着多休息会儿,距离研究所还有点距离。”
“不是去组织的医院吗?去研究所做什么?”
要知道,行动组受伤一般都是去找泰莱斯的,那个喜欢借着身体检查为由,比贝尔摩德性质还要恶劣的女人。
伏特加脸上出现少有的严肃,他语气不悦道:“大哥说这女人有问题,现在行动组已经不由Taylors负责了。”
“有问题?那方面的问题,是那边的人吗?”
“不是的。”伏特加摇了摇头,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大哥目睹过的某本由泰莱斯著作的漫画封面后,恶寒道:“Augier我劝你还是别好奇了,总之以后行动组都不会接触她,现在基本小伤我们都是自己解决,重一点的回去找Sherry。”
“没想到你和Gin还会认可她,我一直觉得你们两人很讨厌Sherry的。”笹岛律皱了皱鼻子,闻到淡淡的酒精味,看来自己的伤口应该被伏特加简单处理过。
“该承认的地方还是得承认的,不然不就成鸵鸟了吗?掩耳盗铃这种事情可做不得。”
“真意外啊,你居然会说词汇量这么有难度的四字成语。”
伏特加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说道:“嘿嘿,因为ti都在开始看书了,我就觉得不看点东西不太好。”
“她还真的乖乖看书了?之前我规定的那些吗?”笹岛律惊讶道。
他心里不由自我感慨起来,莫非自己掌握了训“犬”之道?连琴酒都没能养熟的“野犬”居然被自己驯服了。
“是啊。话说Augier,你打算什么时候执行那个计划?她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开心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步步来吧…等那边的人耐不住这份祥和,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哈哈,我想这一天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你要知道那位大人物是把‘Time is money’挂在嘴边的人。”
笹岛律低头看向身上白衬衫未扣好的纽扣,左胸口处蔓延至肩膀的血痕清晰可见,真没想到偶尔偷懒没有用特制药水遮掩,就差点被人看到呢。
把自己推送进更深处的爪牙,他必定会亲手拔除。
宝蓝色的保时捷914驶入明森生物药品株式会社,伏特加把车停好后十分贴心地小跑步到副驾驶车门旁,帮受伤的奥吉尔拉开车门。
“等等,让我把易容卸了。”
笹岛律摸索出随身携带的卸妆水,很快鬼澤崇的模样就转变为奥吉尔,伏特加每次看到都觉得这很神奇,就像在变魔术。
“Augier,和你商量个事呗。”伏特加搓着大手,有些兴奋道。
“如果是指导你易容术的请求,恕我驳回。”笹岛律淡定把卸妆水的空瓶丢在车上的垃圾袋里,扶住车门借力起身。
“哎?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你都把想法写在脸上了,我能不知道吗?”笹岛律叹了口气,沉声道:“Vodka,你有时候可以学着掩藏一年自己的情绪的,在组织里面对谁都很真诚的话…容易被伤害的。”
他现在的心境挺微妙的,面对组织里对自己好的人时,心底会有莫名的负罪感…明明对方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可他却演戏博取他们对自己的关心。
在面对其他人时,又觉得故意隐瞒身份的自己很狡猾,会期待他们露出在意原身份的表情,也会在意他们议论原身份时的话语。
总而言之,笹岛律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分裂成好几份,奥吉尔的这一份…说不准真的已经融入组织,成为黑色也说不准。
“是这样吗?不过我在组织里,也就和你,还有大哥走得近啊。其他人对我什么样的看法,我也不在意。”
又是这样的话语,笹岛律心里忍不住再次叹气,就是这样啊…你太把我当成兄弟看待,会让我对你没辙。
明明心里知道自己不应该与组织里的人建立起“伙伴”的关系,可这几年来的相处…好像不得不要面对这一事实。
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