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望曦和另一个员工交班后才来到几个旧友这边,压低声音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夏盛回答道:“我们正好来这附近办事。将军,你是住在这里吗?”他看了看碗里还剩一半的麻辣烫:“你怎么会想到开饭店?”在他原来的想法里,白望曦卸甲之后应该是买几块地佃出去,做个舒舒服服的富家翁,结果居然变成了个厨子?带走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你该不会是被人把钱骗光了吧?”
“你的脑子坏了吗?”白望曦白了他一眼,他看起来是那种傻了吧唧会被诈骗的人吗?“退休了,我总要找点事做做的,开饭店不是很好嘛?”至于开饭店其实是支持万俟疏的事业,防止这人重新颓废起来,这点就不必说了。“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其实像现在这样充实的日子也很不错。
这个地方毕竟人多眼杂,不适合说话,因此几人约好等关店了再细聊。
万俟疏煮了足够多的汤底,去大堂里看看情况,结果发现白望曦在和客人聊天。白望曦是那么平易近人的个性吗?还是说生活的重压终于让他改变了?社畜真是可悲啊。
“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反正很快就要关门了。”万俟疏想了想又说:“有空找人写个招聘公告,我想招个洗碗工。”
白望曦点头答应了。这时几个人也吃完了麻辣烫,跟寻常客人一样走了出去,但在外面不远处又聚集在一起。几人走进一家酒楼,要了个包间,先是讲了下最近的情况,然后切入正题。
夏盛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面带愁容,口气中颇有些愤懑:“青州的贪污案,分明背后的靠山就是方尚同,可就因为那老头是方妃的大伯便停止调查了!在这样下去大梁非得毁了!”
旁边留着小胡子的陈留忍不住提醒:“慎言!”
“这里又没有外人。”夏盛不满地嘟囔着。现在的朝堂佞臣当道,皇上任人唯亲,处事糊涂。而下面的几个皇子则明争暗斗,为了那个位置拉帮结派。为了能够扩大自己的势力,他们放纵下面的人搜刮民脂民膏,同时他们也从中获利。毕竟想要办成事需要大量的钱。
而白望曦当年就是对朝堂失望,所以才辞官隐居的。此刻听说这些事,虽然早就知道问题一大堆,还是忍不住生气又恨铁不成钢。他摆了摆手:“我已经离开朝堂,这些事就不要和我说了。”
夏盛长叹,他们这些武将虽有无数显赫战功,但在朝堂上却被人看不起,空有一腔抱负,却对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毫无办法。之前他弹劾太子的门客卖官授爵,但太子找了个替罪羔羊就把这件事抹过去了,气的他恨不得也学着白望曦辞官算了!
看气氛太过沉重,陈留转变了话题:“刚才那个人是你的合伙人?”
白望曦犹豫了几秒才说:“是我媳妇。”
陈留和夏盛不由瞪大了眼睛,他们将军就算没了官职,也是个容貌英俊不凡、身材健硕的大帅哥,同时还很富有,就算结婚也该找个聪明温柔的美人吧?或许那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折服白望曦难以动摇的心。他们将军就是这样重视内在的人。
“一看就特别聪明能干。”夏盛摸了摸头违心地夸奖,目前他还没看出万俟疏有什么才能,只不过是顾及白望曦的面子。
白望曦想起万俟疏把店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样子,自己也没注意到嘴角弯起了小小的弧度。“他是很聪明。”
另一边万俟疏刚要关门,有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来了。他开始还以为万俟椋忙着开宅斗地图,顾不上他,没想到那么快就找上门了,而且看起来态度良好,任谁都看不出他们其实早就撕破脸了。
“有什么事吗?”万俟疏把着门,把人堵在外面。
万俟椋没有流露出一点不满,在何家的这段时间成长了很多。当然万俟疏觉得他本来心机就不少,不然怎么大树村的人都偏爱他,又能那么快抓住毫无感情的丈夫的心?“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万俟疏是很不想搭理他的,但把人关门外总不好看,只能让他进来。万俟椋打量了下店内,然后坐下。万俟疏给他倒了杯冷茶,单刀直入:“说吧。”
“我想把你的店买下来,每个月给你十两银子。食材、伙计全都我包了。以后扩大规模也完全由我负责。有何家做靠山,绝对比你单干更容易,不用担心有人找麻烦。”
万俟疏冷笑:“你这是想把麻辣烫买断,让我给你打工?你当我傻子吗?”
万俟椋一副万俟疏不懂事的模样:“当员工可比当老板好多了,你的店一个月不可能赚到十两,但卖给我后每个月保底十两。”他顿了顿又说:“你一个在这里,白望曦是没有陪你来吗?作为哥哥,有些事我需要和你说清楚,人应该有自知之明,你不如趁现在多攒点钱,以后也有些保障,不然等到被抛弃可就晚了。”
“你在说你自己吗?”万俟疏冷声道。他长得胖胖圆圆的,又穿着粗糙简陋的衣服,看起来有些憨。和穿着华服的万俟椋站在一起差距太大了,但此时万俟疏的身上散发出惊人的气势,不卑不亢地紧盯着他,仿佛一只巨大的野兽睁开了眼睛,盘算着要如何玩弄自己的猎物。万俟椋竟被他吓得瑟缩了一下。“白望曦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