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斯特对上易申意味深长的目光,忽然有点心虚。
……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心虚。
易申问他:“你做神的时候,没有掌控世界权柄吧?”
科尔斯特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一点也不心虚:“国度,权柄,荣耀都是神的,我所信仰的神,唯一的神。我怎么可能插手世界权柄?”
易申:“……”所以这货是根本没收到世界权柄让他醒醒的消息对吧?
四舍五入,科尔斯特这是……把世界权柄拉黑了?
科尔斯特仍在嘀咕:“上次见到光明神,祂看着挺精神的,能吃能睡,一顿能消化三碗信仰之力,闭关一次两百年谁都吵不醒,怎么莫名其妙就死了呢?”
易申翻个白眼:“你还记得这是光明教廷的地盘吗?你在这说光明神死了,不怕被人听到?”
科尔斯特睁大眼睛看她:“这里哪还有旁人?再说就算有旁人,我是黑暗神,你是世界权柄掌控者,我们说话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易申顿时警觉:“你也知道我掌控世界权柄了?你不是说,权柄是属于神的吗?现在它在我手里,你要跟我绝交吗?”
她一个人在各种不同的世界穿梭,虽然有个小系统始终陪着她,但是小系统的脑子……哦不,是它的CPU显然有点毛病,交流起来虽不困难,但总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所以易申只把系统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聊天对象——而且这个聊天对象还有很多话不能对它说。否则它分分钟怕就会举报给主系统。
然而科尔斯特不是这样的人。
易申把他当成朋友。
一起经历过几个世界,虽然没什么深交,但对方的的确确帮助过她一些事情。
比如在架空民国的那一次,科尔斯特帮助她救下数百个同胞,这份人情,易申觉得她很可能没机会还。
……因为其他世界的伊比利亚,与科尔斯特故乡的那个伊比利亚,有很大的差距,而科尔斯特也明确地表示过,他并不觉得那里是他真正的故乡。
所以事情就有点麻烦:他连故乡都没有,易申根本没办法也救下他的几百个同乡换这个人情。
而且很悲剧的一点是,华国的人口密度,在历史上各个时段,都比伊比利亚大很多。易申都怀疑科尔斯特的领地里有没有这么多人……
不过不管怎样,易申一直都把科尔斯特当成自己的朋友,这个朋友或许能够猜到她的来历,但是他从来不会打扰易申做任务,所以易申也就不去追究。
如果这个朋友因为他的信仰问题,打算和易申绝交的话……
易申都想取出撒罗米的十字架,对着逝去的光明神祈祷一番了。
然而科尔斯特茫然地看着她:“什么?”
易申重复她的问题:“你为了你的信仰不肯去碰世界权柄,现在它在我手中,你会因此和我绝交吗?”
科尔斯特沉默半晌,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天啊,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你想和我加入同一个教会吗?”在这一瞬间,科尔斯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易申理解他的信仰!易申用他的思路去思考这个问题!
这是不是说明,易申已经接受了他的信仰,准备和他信仰同一个神明?虽然他从对易申一见钟情开始,就做好了心上人与自己信仰不同的准备,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和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共度余生呢?
他连易申的教名都想了十八个,准备让她挑选一个最喜欢的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让最初世界里给他洗礼的那个神父为易申洗礼,这样他们说不定可以永远在一起?
易申:“?”老朋友的思路好像又出问题了。她在“把老朋友打昏强制让他疑似宕机的脑子重启一下”,和“赶紧给老朋友找个好医生,让他看看脑子里的毛病”两个想法之间,不到半秒就选择了前者。
这个世界大概没有好的神经科医生。她怕找到不对的人,科尔斯特本就不饱满的血条再次受到冲击。
于是科尔斯特只看到心上人突然凑到他面前,在他准备娇羞地低下头去的时候……
他幸福地晕了过去。
陷入黑暗之前的科尔斯特:0_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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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落夏城的教堂灯火通明。
主教收到消息,深渊裂隙近几日有明显扩大的迹象,逃逸出来的恶魔越来越多,教廷暗中分派的人手快要顶不住了。
听着落夏城牧师战战兢兢的禀报,主教的脸色越来越沉。
圣子还在落夏城中心广场的圣台上跪着,旁边还有个光明骑士守护。他们这次出来,一共只有十余人,战力顿时减少两个。至于落夏城原本的骑士……
笑死,但凡有点本事或者有点关系的,早就托人调走了,剩下来的有一个能人吗?真有能人,也不至于连个封印深渊裂隙的阵法都不会加固,使得现在局面失控,大量恶魔即将破阵而出。
还有落夏城这些平民……
主教的脸色沉得比窗外的夜色还黑。
这些平民还要安抚,他们明天还要过来领圣水。而落夏城牧师现在哪有半点心思去配置圣水?
主教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