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好像真的担得上‘大师’这两个字。
易泽语心中震惊,却面不改色,反倒是将手按在了吕岩的肩膀上,微微用了下力道。到底是和易泽语认识了十几年,吕岩在易泽语手掌落下来的那一刻便知道对方的意思了。
他冲易泽语露出一个笑容。
两人细微的动静没能引起姜棠的注意,姜棠问吕岩,“你最近有注意到身边哪些人的运气突然变好吗?”
听到他这话,易泽语和吕岩都愣了一下,紧接着他们便听到姜棠又道:“转运知道吗?多半是有人把你和他身上的运势对调了,所以你才会变得这么倒霉。”
虽然这样的说法异常离谱,但易泽语和吕岩刚才毕竟看到过姜棠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此刻稍稍一想有了个所以然。
易泽语猛地拍下了大腿,催促吕岩,“对,你赶紧想想有没有谁的运气突然变好了。”
吕岩顿了顿,有些迟疑道:“好像也没有啊。我朋友没几个,泽语你也是知道的。大家平时的运气不算差也不算好。昨天晚上我们打游戏的时候一群人都只抽出张N卡。”
易泽语:“……好像也是。”
这倒是有点意思。
姜棠摸着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吕岩,突然有了新的发现。刚才只顾着观察吕岩的运势倒是忽略了吕岩的其他面相特征。
吕岩的面相显示,他的父母子嗣缘很薄,母亲年幼时便去世了,而父亲也会在吕岩成年后不久离世。
可现在这条线却行踪诡异。
“你爸妈最近干嘛去了?”姜棠似漫不经心的问。
虽说姜棠突然扯到父母让吕岩颇感意外,但吕岩还是好脾气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离世了。我父亲最近身体不大好,一直在修养身体。”
姜棠在心中道:果然。
吕岩的运势,怕是被他那当爹的给借走了。
甚至不止如此。
吕岩与易泽语同岁,几年都二十多快奔三了,可他那位父亲本该在吕岩成年之时就离世了。怎么多活了这么多年?
“是最近才发现自己开始倒霉的?”
“嗯,就是从一周前开始。”
姜棠敛下眼眸,轻轻点了下头。
吕岩那位父亲,怕不止是借了自己儿子的运势,还拿走了不少人的气运。
眼见着姜棠的表情开始变得沉默和严肃,易泽语和吕岩都有些慌乱。易泽语是个耐不住的性子,何况他与姜棠更为熟悉,自然有什么话就说什么,“姜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很严重啊?”
“姜大师,您直接说吧。我这事儿离谱,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吕岩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胸口,一脸‘我可以撑得住’的表情盯着姜棠。
姜棠:“……”
姜棠迟疑了一瞬,很认真的问:“冒昧问一句,你和你父亲的关系怎么样?”
这已经是姜棠第二次提及到他的父母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吕岩微微皱了皱眉,心中隐约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明明是在谈论他的气运问题,却接连谈到他的父母。
但一说起父亲,吕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父亲的身体这几年都不算好,时不时就去医院或者去疗养。前几天他父亲在家里被紧急送往医院,他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医生已经准备下病危通知书了。但没过一会儿,医生便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笑着对吕岩道:“你父亲他很坚强。”
吕岩和他父亲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就像易泽语和他父亲一样。豪门之中亲情淡泊如水,像燕家那样的根本就是凤毛麟角。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父亲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一个亲人。因此在得知父亲的命保住了,还能再活两年的时候,吕岩是松了一口气的。
然而现在想来,诸多诡异。
自他成年之后,他父亲无数次病危,却又无数次转危为安。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猛地抬起头望进姜棠的眼中。那眼底闪烁着的冷芒让姜棠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姜棠轻声问:“不好,对吗?”
吕岩答非所问,“我的运气是不是都被我爸带走了?”
还在等一个答案的易泽语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声音不可遏制地放大,“什么?”
姜棠见他果然意识到了,便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他轻声道:“我看你面相,你母亲在你年幼时离开,你父亲也本该在你成年那年去世。不过你刚才说了,你父亲还活着。你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查。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另外,你的运势我会给你拿回来的。”
姜棠会画符,曾经被国师按着脑袋画到手指抽筋,从一堆乱糟糟的符号终于变得能看时,国师那一脸欣慰的模样至今还留在姜棠的脑海里。
但现在手上没有东西,姜棠的转运符还得再等等。
意外得知一个震撼人心的真相,吕岩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平静些。过去那些年里他也不是没有好奇过父亲的坚强,但也单纯的认为或许只是因为父亲好事做多了,老天都舍不得带走他。
如今倒是解惑了。
甚至有一种‘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