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如临大敌地盯着蒂娜的魔杖, 他当然很想知道, 巫师有没有神奇地方法能够把他从钯中毒而死的结局里捞出来, 但事有轻重缓急,总觉得这个姑娘要气到对他施加邪恶的变形术了。他在心里计划好了几种逃跑方案, 首选的那个是:凭借过人的敏捷翻到沙发后面让沙发帮自己挡一记, 然后大声求饶。
出乎他意料的是,蒂娜并没有做什么。
蒂娜站在托尼面前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问出刚刚的问题时觉得又难过又生气, 又心疼又害怕,偏偏托尼还一脸淡定地回答我知道我快死了。
要么, 托尼觉得这不是值得认真对待的大事, 要么,是他哪怕面对这么大的事情都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无论哪一种,都足够让她难受得胸口疼。蒂娜眼眶发热, 鼻子发酸,她随手把魔杖丢在茶几上,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湿的。蒂娜抽了一下鼻子,想说话,却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哽咽。
准备逃跑求饶的斯塔克先生一脸完蛋了的表情。
托尼并没有真的见过女人哭。不是没有姑娘曾在他面前梨花带雨,但她们都抱有某种目的, 托尼识别得出来, 也擅长应付这个,很快全美的姑娘都知道, 斯塔克先生不吃这套。女人们对他不带目的的单纯关心,除了他妈妈,以前或许只有佩普吧。但佩普不会……
不会哭得把鼻涕和眼泪一起蹭在他背心上。
花花公子那套哄女人的技巧真的不太管用,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能够哄好一个真的关心他然后被他气哭了的姑娘。托尼站在沙发前,双臂把蒂娜圈在怀里,年轻的女巫趴在他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嗝儿”
“……蒂娜?Honey?”胸口酸胀的感觉肯定是因为反应堆出了什么问题,托尼手掌覆上姑娘的黑色长发,他用下巴上的小胡子蹭了蹭蒂娜,然后亲吻她的额角。
“我……呜……”蒂娜内心也很崩溃。最开始大概只是被托尼的态度气到,情绪失控掉了几滴眼泪,托尼站起身来抱她,蒂娜身体撞上他怀里硬邦邦的反应堆,忽然就再也抑制不住胸口的酸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托尼把她搂得很紧,然而,越接近这个男人,她就越觉得难受,又热又疼的涩意从胃里涌上来,堵在喉咙,只有大哭出来才觉得好一点。最后哭到打嗝。
“嗝……对不起,我……嗝……”
太丢人了!她推开托尼,抄起魔杖冲进盥洗室。
被丢在原地的斯塔克先生摸了摸自己肩头被哭湿了的一小块布料,挤着鼻子笑出来。感觉竟然还不错。
“贾维斯。”
“我在,Sir. ”
“刚才的监控视频,备份存档。”
“好的,Sir. ”
蒂娜走出盥洗室的时候,至少乱糟糟的头发已经理顺,她的眼睛和鼻头仍然红红的,看起来好像被托尼狠狠欺负过一顿。女巫小姐用魔杖点了点托尼的肩膀,那块湿漉漉的痕迹便不见了。她脸颊发烫,恶狠狠地看向假装无辜的斯塔克先生:“不许说出去!”
“绝对不说。”托尼保证道。
“监控也删掉!”
“贾维斯!”托尼打右手响指,左手背在身后,食指晃动。
“监控记录已删除。”贾维斯说道。
蒂娜这才松口气。托尼在她不善的眼神里又坐回沙发上他刚刚的位置,像颗假装正直的土豆。“说吧,中毒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再哭吧?”托尼找死地问道,然后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秒怂,必须怂,不怂的话后半辈子都要在猪圈里度过了,恼羞成怒的女巫姑娘搞不好会每天给他补一个变形咒。“Well,Well,是反应堆……”
情况很复杂。巫师界确实有很多治疗魔药出售,但它们中的大部分都非常有针对性,专门针对某一种魔法伤害或者毒素。钯中毒绝对不是常规情况,蒂娜确定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巫师能够作死作到这个份儿上,这意味着一旦常规解毒魔药不起效,他们就需要从头研究这种没有任何资料积累的毒素,为托尼单独配置一种新的魔药。
这很难,能做到这一点的巫师屈指可数。
“先去医院看看吧。”蒂娜示意托尼换一身衣服,然后抓着他的胳膊幻影移形来到纽约公立魔法医院。
蒂娜手里有寇豪格议长的一份手令,授予她权限在与麻鸡相关的外交问题上可以“便宜行事”。蒂娜把打扮得人模人样的斯塔克先生推到院长面前,她声称这位是魔法国会与白宫方面关系链上的重要一环,拿出寇豪格的手令要求医院派最好的治疗师进行单独诊治。多少有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嫌疑。
事实证明,魔法国会议长的鸡毛还是很好用的。
托尼被带到一个布置得像邪教祭坛的房间,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兴致勃勃地打量房间里充满魔幻色彩的陈设。
“这个房间通常用来检测魔法伤害。”蒂娜趴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道,“他们要给你做一些检查。”
“只要不是在我身上涂满颜料,穿上五颜六色的草裙,升起一堆篝火然后你们围着我跳舞的那种检查就行。”托尼说。
“那是印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