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突然驻足,愣住了,想起这间极为重要的事。他回身就问章总:“我爸爸和我弟呢?琰琰呢?……我家里人现在在哪?”
章总:“……”
章绍池也只反应了一秒,捉住耳朵讲话的同时架起裴逸就走:“他们订了去大草原的行程,假若真的去旅行了,现在也应该回来了。”
裴逸的脸一下子绷紧:“我去接我家人。”
……
就在燕城这座客流吞吐量最大的机场,几路人马争分夺秒浩浩荡荡得,同时汇合在这人流熙攘的航站楼内。
裴氏私家旅游团也刚下飞机。
裴二少爷拉抵帽檐,拖着一只大号行李箱,还是被几名专门驻扎在机场的粉丝当场认出。
这小子很拽得,露出招牌笑容,朝他的粉丝挥挥手就伸开大长腿迅速逃跑,领着老爸老妈穿越贵宾通道。私人行程,不送签名!
裴琰不停地打电话,和前来接机的助理讲话:“哎,早就到啦,出来了,路边,你在哪呢?”
“你哪啊?”裴琰往车道上张望,“我粉丝都瞅见我了,合影都合两轮了你还没瞅见我!”
另一侧通道,裴组长疯狂地夺命连环CALL,心里隐隐地开始着急:“为什么不接?这混球总是占线!”
琰琰。
爸爸妈妈。
章绍池先一步拨通另一个号码:“爸,是我。”
接起这个电话的是裴之迅,愣了:“……”
章绍池:“…………”
情势紧急,就是下意识的,打心眼里已经把对方都当成是自己人、一家人。章绍池十分镇定:“您老现在在哪里?……接机口,路边吗?
“好,爸您听我说,您立刻往回走,不要上大路,回来。您和琰琰等我们一起……”
裴之迅:“啊,怎么啦?”
徐绮裳纳闷:“电话里谁啊?”
裴琰已经把大号行李抛进后备箱,回头:“磨蹭什么呢,您两位上车吧!”
“嗯,那个,章……”裴之迅很客气地和这位儿婿进行交流,“小章啊,可是接我们的人都已经来啦,我觉着今天就不用麻烦您的车了。”
裴琰:“?!”
“爸爸!”裴逸很凶地抢过电话,单手撑住栏杆就跃过一道障碍,不顾身后机场警员的阻拦“哎哎你这人干嘛的你不能走这条道”……
裴逸冲出人群:“爸爸您带着妈妈和琰琰现在就向后转回到航站楼我们的人会接你们,我们已经到了,您不要出去——”
频道里,他的电子支援队友已经不停向他示警:“头儿,机场附近探测到不明信号,有电子屏障在干扰我们的设备。”
裴之迅端着电话,一错身地犹疑:“好的,那先不上车?啊,等等……”
就是直觉作祟,敏感的神经被一道闪电击中,裴逸脑袋里“嗡”的一声,和内心的忧虑产生了强烈共鸣。昨日战场上横扫的荣耀辉煌、爱人之间的耳鬓厮磨全部被此时巨大的担忧吞没了。
他在机场大厅疯狂飞奔,对电话里暴吼:“爸爸您怎么了!……琰琰!”
电话就在裴组长耳边,“吧嗒”,挂断了。
没有声音了。
再拨打过去,听到的就是无休无止令人崩溃的一段忙音,没人接电话了。
“爸爸?!”
……
接机车道突遇事故,堵成水泄不通,无数车辆和人群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机场航站楼附近,警笛突然长鸣,呼啸声,尖锐的刹车声,步话机里的喊话声……
身穿黑色防弹衣的无数条精干身影,持枪冲入现场,搜索,包围,很快就锁定目标方向。
就在这座航站楼的隔壁,机场一栋施工大楼的二层平台上,天空碧蓝如洗,一架飞机穿云而过。
裴家夫妇两口子极为惊愕和失魂落魄,万万没有想到出去玩儿一趟家庭大碗装的旅游套餐,没能走出机场就遭遇震惊疯狂的一幕。
他们眼前是一张残缺的狰狞的脸,明显带有撞伤烧伤的痕迹,一只手佝偻,明明已受了伤却还如此顽强,拼着一口老命,想要复仇?
眼前这人竟然是漏网之鱼,毒王吴廷冒。
“呵呵呵……”可怕的惨笑,残破的哑嗓,也听出这一路很不容易啊。
事后再追查,追究重大事故责任,这趟航班双方机场的集装箱安检程序,以及海关负责边防检疫的、检查的,全部都要扒皮受处分了。
事到如今,假若这位老家伙还能有一丝一毫悔悟之心,在法庭上老实交待历史遗留的罪恶,还能有机会超度,下辈子投个好胎。然而,一无所有的绝望和睚眦必报的仇怒,让这个人也选择了不归路。从这一点而言,乱世枭雄还有几分血性。
裴逸向着蓝天与金阳,冲上天台。他脸色苍白,怎么会这样!
仇人再次相见,看到的就是富有冲击力的一幕:吴廷冒用枪管抵住了裴琰的头,用喉音威胁、咆哮。
裴二少爷关键时刻还挺英勇,临危并没有多么害怕,很爷们儿地先推开他爸妈,挥挥手让他们靠远点儿,远点远点,甭害怕啊!
英雄主义的功夫片演多了,这一场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