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亲事
胡家两个女儿离村后,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刚开始,胡家大哥还经常找些理由,到镇上到处打听,最后不知道是打听到了什么情况,他回来发了好大的火气,之后便再也不提那两个妹妹了。
姜白芷看在眼里,知道那曾经作为她大嫂、二嫂的两个女人,必然是做了人家的外室或者妾室一类,不然胡大哥不可能是那番表现。
这样也好,至少她们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也没脸再来姜家找存在感了。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
“胡伯伯愿意给咱家主事,还找人给父亲算了个入土的好日子。”胡家对姜家愧疚得很,姜白芷求上门去,他们家一个推拒的都没有,全一口应承下来,尽心尽力地帮着做事了。
给姜父下葬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姜父去参军前,凭着一手好医术,在村里还蛮受尊重的。而近些年,则是姜白芷的医术渐渐受到村民认可,为了跟这个村医保持良好关系,姜家有些什么事儿,村里人都挺乐于来搭把手。
所以,注定了姜家办白事,会有很多人前来。
姜白芷没法在往后的日子里,给每一位来客都回上合适的礼节,但至少,在父亲下葬那一天,她得招待好前来的所有客人。
大哥、二哥出去的早,常年与刀枪做伴,不怎么懂家里的人情往来。而姜白芷只有十五岁,再怎么聪明,也没法子靠她一个人,就把所有事处理的漂漂亮亮。所以从娘亲过世后,她就学会了合理借用其他人的力量。
这不,这一次,靠着胡伯伯、胡伯母的圆滑世故,父亲的葬礼全程没有出任何问题,顺顺利利地入土为安了。
就连给来客准备的午饭、晚饭,以及入土时分配的姜糖水,也没人觉得哪里做的不周到。
“姜家闺女真的不错,把两个哥哥照顾得这么好,她爹下葬的事也办的好,比我家那个丫头能干多了。”晚饭后散场,村里不少人都在夸赞姜白芷。
姜白芷听了,也只是笑笑。
今天她自个还真没怎么出力,除了真正跟姜家互相往来亲密的几户人家,她是带着哥哥弟弟妹妹们亲自接待的,其他人基本上都靠胡家人帮忙接待。
办白事跟办喜事一样,招待来客都是办流水席,需要消耗的菜很多。为此,胡家甚至还自带了许多菜过来,省了姜白芷去一家一户地买。
等其他人都散了之后,胡家的两个儿子、媳妇,还留下来帮着收拾家里呢。
“胡伯伯他们做到这份上,是不是太过了啊?”姜白术作为姜家长男,看着胡家人给他们忙来忙去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姜白芷耸耸肩,“自从两个胡氏跑了之后,胡家心里憋屈得慌,平时见到咱家小孩子,都有点抬不起头来,这次让他们忙忙吧,忙完之后,他们心里好歹会舒服一点。”
人就是这样的,会因为某些事对别人心虚,但只要有个机会,能帮自己愧对的那个人做些什么,那心里的歉疚感就会散去一些。
姜白芷活了两辈子,曾经还看过一些关于心理学的书,自然知晓这些。
这一次找了胡家帮忙,一方面是她确实需要帮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散一散胡家人心里的那些疙瘩。
除了跑走的那两个胡氏女之外,其他胡家人都挺好的,而且胡家还是她两个侄子的外家,姜白芷往后还想跟胡家保持正常往来呢,自然不能叫他们心里一直存着那么大一疙瘩。
“伯母,洗碗真的不要我帮忙吗?”安抚过大哥之后,姜白芷便去厨房里,打算插把手一起干活。
胡伯母手上还在清洗脏盘子,只得用胳膊肘轻轻推开姜白芷,“有我跟你两个嫂子在呢,要你个小孩来做什么?你哥还没好透,你照顾好他俩就行了。”
话音刚落,姜家两个壮年就进来了。
姜白芷笑着瞧过去,果然,大哥二哥都是一脸尴尬的表情。
她拽着胡伯母的胳膊摇了摇,佯作撒娇的模样,“伯母,你看我哥他们,身上的疤痕都不明显啦,他们俩哪里还需要我照顾呀?让我也干点活吧,不然我爹娘在天之灵看见了,夜里还得托梦骂我是个惫懒货呢!”
胡伯母拿她没办法,只好挪了挪,给姜白芷腾出个位置,“你这孩子,我看你这些日子都忙瘦了,叫你有机会歇一下都不成?你就把洗好的盘子分一分吧,明天上午再还给人家。”
办流水席需要的碗盘太多,正常人家不可能备着那么多,所以今天用到的碗筷啥的,大部分都是借用了村里别家的。
村里人习惯了这种操作,关系较远的人家,用的碗啊、盘子啊什么的,上头的花纹基本上都有所区别。尤其是不同姓氏的家庭,不可能会用相同图案的。
“好嘞。谢谢伯母,给我安排个这么轻省的活。”姜白芷一边按花纹来区分着这些碗、盘,一边还嘴甜了一句。
胡伯母被哄得眉笑颜开的,一时间都忘了自家闺女的糟心事儿了,还有闲心问一句在忙的众人,“你们在席上都是作陪的,有没有吃饱啊?若是饿了,我待会给你们打碗蛋汤喝。”
“饱了饱了,我们怕席上的菜浪费,都吃得饱饱的呢。”姜白术扯了一下二弟的衣袖,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