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明媚的阳光穿透寒意,洒落在热闹的街市,仿佛使它又添了几分暖意。
“铛——”
“执行公务,注意避让。”
铜锣声远远传来,街市上做买卖的和买东西的纷纷转身,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路。
一队衙役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让出的道路,往权贵们聚居北城而去。
“这是出了什么事?”
“听说昨天按察使司发落了一个炒棉衣价格的,会不会与此有关?”
衙役们如此高调出街还是第一次,很多原本在家里的百姓也探出头,询问热闹的根源。
但那些衙役面色冷凝,一个个活像阎王,并没有人敢上前询问,胆子大一些的,也只敢远远坠在他们身后,想弄清这队衙役的目的地。
进入北城区,他们仍旧如此张扬地绕了一圈,最后停在林家门口。
“开门!”衙役片刻不停,直接叫门。
门房一脸不耐烦地跑出来,看到外头的阵仗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开口道:“官爷,此地是富安县主府,你们……”
“林少爷可在?我们找他。”领头的人道。
“在的,在的。”门房回应。
“拿人。”领头的不再啰嗦,一阵夹杂着咒骂和女人哭喊声的混乱里,林家少爷林崖被衙役双臂反制,押了出来。
“是林家少爷。”
“那个当街强抢民女的纨绔?”
“是他,后来被那姑娘的兄长狠揍一顿,没用得很。”
“他又干嘛了?”
不远处的街角,好奇跟来的百姓聚了不少,这位林家少爷的诸多事迹他们都熟悉得很,议论纷纷。
其中也有其他大户人家的派来打听情况的仆役,弄清状况后,往后一退,飞奔回府报告。
捉拿林崖的前奏很长,但捉到人后,那队衙役一改之前的高调作风,用最快的速度、走最近的路线,将林崖一路押回巡抚衙门。
——这是童大人要的人。
“人捉回来了?”童冉抿了口茶,问进来汇报的桑乐。
“是,林崖已经捉拿归案。”桑乐拱手禀报道。
“城里的人可都看见了?”童冉又问。
“看见了,按您的吩咐,城里绕了一圈才去捉人的。游大人还让他们带了一口铜锣,好似迎亲那样一路敲打着过去,引来好些人看呢!”桑乐道。
“做得不错。”童冉颔首。
林家便是富安县主家里,三年前林老爷在边疆一场战事中牺牲,朝廷为表彰他的功绩,不仅封赏了钱财,还赐予林家长女县主的身份和俸禄,让他们一家得以生活无忧。
此次炒作棉衣的人与林家沾亲,经过宋规的审问,他之所以敢这样做,是事先已经怂恿了林家少爷,也即富安县主的弟弟与他共犯,给他撑腰。
现如今主犯已经抓获,这个幕后撑腰的自然也难逃罪责。
借着捉拿林崖的机会,童冉让人闹了个满城风雨,就是想敲打敲打那些个权贵们,别顶风作案。相信现如今林家少爷被捉的消息他们已经统统都知道了。
只不过,童冉有些头疼。
这个林崖虽然是个共谋,但他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就被抓了,实在不好重罚。
但如果罚得不重,又难以起到敲打的作用。
这可怎么办?
“崽崽,哥哥该怎么办?”童冉托住小老虎的腋下,把它举到自己面前。
“呜哇!”小老虎后腿蹬蹬,意义不明地叫了一声。
昨天小老虎醒后,童冉还没来得及审问它,也还没想好怎么问,就暂且搁置了。不过童冉细心观察了大半天,发现小老虎有时确实过于聪明了,一点也不像一头虎,自己以前真是被它萌萌的外表欺骗了,它这哪里是聪明,分明就是要成精了。
“呜哇!”童冉学小老虎叫了一声,还冲它呲牙。
小老虎一愣,旋即又吼了回来:“呜哇哇!”然后亮出了两颗短小尖利的獠牙。
童冉被它逗笑了,把它放到腿上,摸摸它的毛。
这时外头有人来报:“禀大人,富安县主求见。”
富安?童冉停下摸老虎的手,这是来求情的?也太快了吧,自己还没想好要怎么罚她兄弟呢。
童冉不太想见,抬手要拒绝,却听来报的衙役又道:“楚小姐也在外头。”
楚霜也来了?
童冉眉毛一挑,楚霜是直接参与了棉衣的储备和分发的,虽然只是在边缘提供协助的角色,但她应该懂得此事的轻重。
知道轻重,却还陪着富安过来?
这是为了好友,还是另有隐情?
童冉重新考虑起富安县主的事。
沉吟片刻后,他道:“让她们进来吧。”
童冉坐至书桌后,让小老虎趴在他腿上,等着富安和楚霜进来。
门外脚步声渐进,小老虎本来安分趴着,一听到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跳上书桌。它坐在书桌边缘,背对童冉,小尾巴自然垂下,随意摇晃。
“童大人。”楚霜进门后福了福身,而后退至一旁,一副并不打算说话的样子。
“叩见童大人。”富安县主则站在中间的位置,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