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领地。童冉轻轻碰它的尾巴,小老虎转头,亮出自己的牙齿,童冉立刻收回了手,轻笑道:“你脾气这样不好,如果换你来当县令,是不是要把人都给咬死了?”
小老虎扭开头,它才没那么不讲理。
不过,如果换自己来处理刚才的事,他定会按律送那两个门子下狱,童冉只是革了他们的职,光看这点他还是有些心软,但也并非不好。
那两个门子虽然罚得不重,但普通的小门小户丢个差事肯定也是伤筋动骨的,这事情传到衙门其他人耳中,童冉的威信便竖起来了。
此后,他又当机立断出了处罚旷工的新规,有了这两个门子做前车之鉴,其余人肯定不敢把这话当耳旁风,最晚明天,那些个站在县尉一边的衙役便会陆续有人倒戈。
毕竟当吏员的多是寒门出身,出来当差是为了那一份糊口的钱,谁也不会同吃饭的家伙过不去。
当权者讲究恩威并重,他的威立起来了,恩却也没忘,他最后那句话最是精彩——旷工之人扣除的工钱奖励给全勤的。这样一来,县衙上下谁都不会愿意包庇旷工之人,童冉所立的新规矩,也就不只是一句空言了。
那之后他打算如何呢?
衙役中总有几个县尉的心腹,他们不会轻易回来当值,如果童冉依照自己所言把他们革职了,那之后的空缺谁来补?
县衙的门房不属于吏员,而是县衙雇员,有无正气品阶的人皆可用。但衙役却是县衙的吏员,县令虽有任用权,却也只能任用黄阶下品以上的人。
一个县里这样的人不会太多,要补上这么多空缺,着实艰难。
至于县尉和同知,他们同为正八品朝廷命官,童冉可以管辖他们,但要革职或者更换却不是他能做主的,而童冉若想在小锅县有所作为,他们的配合却是不可或缺,所以他今天这一番动作虽好,但还不能彻底破除困局。
县衙里的书桌很大,小老虎找了个没有堆文书的角落趴下,它没睡,而是睁着一双虎眼看童冉处理文书。
童冉用的还是羽毛笔,这几乎成了他的标志。楚钧也试着用过,笔尖很硬,写不出笔锋来,被他放在御案上当了饰品。
童冉看了一会儿文书,桑乐进来复命,同时道:“袁三已经把您的话传下去了,有六人已经回到县衙。”
小锅县县衙的衙役大约二十人,除去今天轮值的,也算回来了近一半,果然扣钱是千年不变的妙招,童冉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知道了。此外,你去瞧瞧,近日可有申请吏员的文书递上来。”童冉又道。
“我正要跟您说这事呢,”桑乐道,“主管人事的文吏告诉我,您赴任前后递上来许多申请吏员的文书,还都是小锅县治下的本地人。”
“把文书都拿过来我看看。”童冉道。桑乐领命去办。
有许多人递上申请吏员的文书?
小老虎将交叠的爪子上下换了换,又重新趴好。除去世家大族不说,普通百姓要上黄阶谈何容易。除了少数世家子弟和从商的,一般人上了黄阶都会立刻到本地或临近的衙门谋差事,断断没有都等着童冉到任才递申请的理由,除非这些人都是最近才上的品阶。
可能么?这么多人同时……
小老虎忽然抬头,前爪立起,小半个身子挺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楚钧想通了缘由,难怪童冉不慌不忙,还特意叫桑乐拿文书过来。
桑乐拿来文书,童冉一一翻看。
这些人的名字他都耳熟能详,他们每个人的正气修养途径不尽相同,但都有两条是重合的——革新变法与授人以渔。
童冉当田畯的时候,教了九乡一村的人堆肥与凿井灌田之法。凿井灌田在小锅县推广时,曾引起革新变法的天地异象,许多参与修井的人都多少聚了一些该途径的正气。
后来小锅县丰收的消息传出,许多人闻风过来学艺。因为怕麻烦,童冉一直是闭门谢客,但九乡一村也有不少愿意教的,这些人便一点点通过教授这两种方法,聚集了授人以渔一途的正气。
若是一点基础也没有,这两个多月就要达到黄阶很是困难,现在递上资料的这些人多半是有些基础的。
因为推广凿井灌田的关系,童冉与这些人也多少有过交流,若是从中挑上一些到县衙来,这些人便是他麾下的亲兵,苟同知和高卓想架空他,便没那么容易了。
今天是衙役们罢工的第一天,他还不能立刻革人的职,不过原本小锅县县衙就因为邓其的事情走了一批人,空缺还是有的。
他仔仔细细看了那一叠文书,挑了三份出来。
童冉对照着文书上的信息,写好三份授职书,又叫了袁三和那几个回来当值的衙役进来。
那几个衙役有些诚惶诚恐,进来后行了礼,便一个多余的动作也不敢有,显然童冉今天这一招已经镇住了他们。
“回来了?”童冉扫了这几人一眼,“你们今天已经被记了旷工,工钱是没有了,明天再来也是可以的。”
“不不不,大人说笑了,就是没有工钱,咱也要为大人效命,为朝廷效命呀。”其中一人道,另外几个连声附和。
童冉笑笑,不再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