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水库,”这个村子的村长对童冉说,“每次下雨的时候能存一些,平日我们也会挑水过去,等到大麦需要浇灌的时候便把水库里面的水放出来浇灌,能解燃眉之急。”
童冉跟着他去储水库看了眼,规模与他前世见到过的水库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个小池塘,不过有了它,却是比单纯的担水浇灌要高效许多。
看过田地后,童冉心中有数,便像当时吴家村一样,先画了简易的图纸,交代他们把水渠修好。对于已经有水渠的这个村,他拿出了三种水车井的图纸,直接开始教他们修建。
水井的构造不难,但村民们也完全没有工程方面的经验,童冉让大家都先集中到一处,他教第一户人家时,让其他人也看着,到第二户时,一些人已经看出了门道,能问一些问题了,等到了第三户,更多人看出了门道,有几家脑子好的已经准备起了材料。
以此类推,童冉亲自指导村民们建了十来口井,一个村的村民已经基本懂了水车井的建造。
这样的方法替他省下不少事,但一天下来,童冉的嗓子还是哑了,摊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小老虎刚睡醒,它跳到童冉的脑袋边,抬起爪子,推推他的脑袋。
“唔……崽崽让我睡会儿。”童冉模模糊糊地说。
小老虎更用力地推他:“呜哇哇!”
童冉翻个身,拉上被子,不理它。
童冉今天教了一整天修水井的事情,授人以渔之途是大道,农事又是民生的重中之重,一天下来已经累积了不少正气,如果现在不炼化,拖到明天再有新的正气聚集,童冉这小子又要在爆体而亡的边缘徘徊了。
小老虎轻轻一跃,跳上童冉侧睡的肩头。
它抬爪,在童冉侧脸上比了比。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开来。
“啊!”童冉被吓醒,坐了起来,呆呆得捂住脸。
他刚才好像被打了?
小老虎走到他身侧,童冉的另一只手搭在膝头,小老虎张嘴。
“哎哟,崽崽你又咬我。”童冉吃痛,终于彻底醒了。
“真是不乖。”童冉掀被子下床,但小老虎动作敏捷,先一步跃上靠墙的柜子,居高临下地看童冉。
童冉在柜子下绕了两圈,又拿出肉干来诱惑,小老虎不为所动。
这么一闹腾,童冉的睡意彻底没了,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老老实实盘腿坐到床上,炼化起今天一天由授人以渔之途而来的正气。
之后几天果然如童冉预想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回家,小老虎也跟着他一路颠簸。
顽石乡这里的人学会了修建水车井后,童冉又带着严十四他们奔赴下一个乡。严十四等几个少年天天跟着童冉,对水车井的修建也比之前更加熟练了,童冉抽不开身的时候,他们便代替他给修建过程中遇到问题的村民解决麻烦,不知不觉间,这几个少年的灵台处,都聚起了正之念的旋涡。
“田畯,我正之念三段了!”
“我五段。”
“我也有正之念了,我阿耶阿娘还说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呢,我要回去跟他们讲!”
“很快就能回去了。”童冉道。
他们已经去过了其他八个乡,一开始所有人都不懂怎么修水车井,所以童冉他们的工作进度很慢。后来他们教会了几个村,那些村里的人与其他村多少有些亲戚关系,又会主动教自家亲戚。
亲戚教亲戚,亲戚再教亲戚,又有童冉与乡正他们从旁推进,水车井的推广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个乡童冉没花几天功夫便搞定了。
现在其他八个乡都紧锣密鼓得修水渠、建水井,只差再把草菇乡教会,童冉的工作便可告一段落。
草菇乡地处小锅县南面,与山林北道相依。
乡正带童冉走了两个村,村里人已经听了他们隔壁村亲戚的话,开始整修水渠。童冉给他们看了看,又指出了几个需要改善的地方。
“水车井的修建工作严十四他们便能教授村民。”童冉道,这次跟他出来的几个少年都不错,他也有心给他们多一些历练的机会。
也多亏他们分担了许多工作,也分摊了许多授人以渔的正气,童冉才能在这样忙碌的工作中,没有再发生正气累积过多的悲剧。
这说出去真是笑话,自古只有人嫌正气增长太慢的,哪有人像他这样,还要精打细算着来。
“再往南是不是还有村子?”童冉问草菇乡的乡正。
乡正点头:“有的有的,不过他们不种大麦,也不缺水,而且在山里面住得也分散,不去也罢。”
童冉蹙眉:“他们可也是小锅县的?”
乡正道:“是也不是,朝廷把他们归了咱们县,可他们讲话行事都是山林北道的习惯,也不怎么和我们交流,路又难走,田畯别费这个劲了。”
草菇乡的乡正似乎也对这个村子很头疼,一说起来便直摇头。
童冉在九个乡里转了一圈,这九个乡包括吴家村,从生活习惯到讲话的口音都大同小异,如果草菇乡的第三个村很特别,跟他们来往少也正常。
不过童冉还是打算去一趟,他举步要走,却猛然一阵热风吹来。